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比以前有进步。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补进的动力,这点上颖比我强,我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那种,煮熟的鸭子。不过我不打算改正,大部分男人都有这毛病,连刘仁轨都难免。
报告递上去,兰陵的字女性化特征少,铁画银钩的让刘仁轨赞叹不已。诵读后觉得文章写得朴实无华,文学功底更是难得,但始终没有对内容有评价,喊了半天好等于没喊。
滑头的清官?心计重重的耿直官员?自相矛盾啊,看来官场这混水还是少趟的好。相处这么长时间,相互间也有了大致了解,都不省油。伪君子和正人君子之间区别不大,两者我都佩服,所以不打算花时间去区分,一律按照伪君子看待。
或许因为我声名在外,或许有人暗中配合,论文送上去就引起重视,前后没十天工夫就被户部当作一项利民政策摆在了桌案上讨论。而朝中普遍对我的观点持赞成态度,其中也夹杂尖酸刻薄人士的反对声音,很正常的讨论氛围,看来李家兄妹俩一明一暗也配合很到位。
既然农学上的二把手提出了这个观点,作为一把手就有责任将农学的颜面和声望维护到底。刘仁轨声称一切是为了农学的利益,至于学术上的观点意见,在一至对外的同时,他保留自己的看法。
很有趣的场面,刘仁轨一面在朝会上依理凭据地和反对派逐句逐字地争论,私下里却没有放过我的打算。同我两人探讨时则站了反对立场寸土不让。看来这家伙深黯马列之道,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可行性上尚能两人平手,一旦扯到哲学上我就力有不殆,常常被杀个惨败。
最近被老刘搞得有点神经质,再和他混下去,恐怕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会发生扭曲。和兰陵预料结果相反,不是我在潜移默化刘仁轨,而是老刘有步骤地对我进行改造。要坚定立场,要厚颜无耻地闭关锁国,精心打制了个座右铭放在桌上,“大病初愈,请勿刺激,谢谢。”每当老刘出现,我就把铭牌冲外,只谈风月,不谈公务。
天气越来越暖和,为减少和刘仁轨碰头的概率,我尽量躲在试验田里看油菜和芥菜演a片,同常贵等专家交谈起来舒服多了,还间接的树立自己礼贤下士的积极形象。当然,用毛刷对植物进行性骚扰的工作还是由以属下动手,我会远远地看着,蜜蜂显然不喜欢有人抢了它们的角色,冷不防扑上来报复一下很危险。
“那边一片荒的,滥草一大片。”正看得出神,豁然发现老刘突然到了跟前,赶紧打岔撤离,“怪浪费的,我去看个究竟。”说着就欲撤退。
“不是草药吗?”刘仁轨见我自言自语,拦住问道:“少监开春时候专门叮咛过的,有不妥?”
“噢!”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笑,“忘记了,最近一忙,早就没了印象。”
“一天天的长,不知道这草药是个什么用法,少监还是明示下去为好,别过了季节一,坏了药力。”刘仁轨好奇,拉我去草药地里视察。
我没接触过草药,不知道从高原迁徒下来还能不能保证药效,也不懂什么时候药力最强,不过按现在这个模样看,应该够大了吧?“这个……在下没有深入地做过研究,还属于摸索阶段,有没有药效还不一定。”蹲下去拔了根叶子,想学吐蕃臭男的模样嚼了一嚼,还是算了,我没神农那么大命,万一因为换了地方良药变成毒药,有个三长两短这年代连个卖人寿保险的都没有。不过样子做出来又不能让一边的刘仁轨笑话,咬牙塞嘴里藏舌根底下一阵空嚼,豪壮道:“试药,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家!”
“嗯。”刘仁轨捻了短须微笑着看我做完吞咽的动作,才徐徐道:“少监鲁莽了。牵头羊来试试又未尝不可?我农学里懂草药的何止一两人。大可不必以身试险。”
这老家伙太坏了,若我真吃的话,现在已经有毒发身亡的危险。竟然还说得笑眯眯没事人一样。假装吐渣子给舌头下扣出来,“鲁莽了,为国心要,嘿嘿,哈哈……您在,在下去找行家辨识,告辞。”
将草药的成长期分成数个,不同阶段里有不同的药效,按阶段测试最合理。最终还得有经验的老军医长时间的临床效验得到广泛认可后才能投入使用,我问过了,不是广东籍,放心。这年代医生责任心普遍较高,不是随手抓些新研制没经过临床的药物拿广大患者当试验品的生化悍将。当然,农学作为生产商也没有给人家提供大把的推销提成费,我也没有热衷于临床报告上出现惊人疗效报有加官进爵的念头;慎重、医德、名声,都是值得尊敬的东西,功利化会引发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