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千贯还拿得出来,再多就没了。”掰算了下,觉得说的有点多,“也就三千贯的样子,或者两千五?”
“到时候找你要钱可别耍无赖,现在才筹划呢。”说着拉我过去,“帮我描一下,胳膊外面老画不成样子。”
一回家先找颖问家底,对于海上丝绸之路的投资项目,心里好有个底,还好,颖底气十足地告诉我:“就算年上一口气给云家的地全买过来也足够朝外面投资五千贯,明年云家庄子上要开始大动干戈,先规划好了再动手建造,别弄得和咱家庄子上打补丁一样。”
“哦?说清楚,我听的腾云驾雾。”怎么突然做起云家庄子的规划了?王家就是钱多的塞不下,也没有这么霸道过。
“呵呵……”颖得意地笑了起来,小眼睛笑没了,“老四犹豫和云家收购鸡蛋的契约到底签不签,按现在这个行市,咱自家庄子和兰陵公主那几个庄子上一月就一万多产量,明年天热后就更多,加上周围庄子朝家里送的,能保证素蛋作坊每月两万只。老四想把行市先稳定下来,不着急增加产量,云家每月几千只鸡蛋就显得可有可无,要么压价,要么就全孵了鸡崽子,头前还能赚几个,后面蛋和崽子都不值钱也就断了她家的财路。”
“哦。”点点头,“老四帮你耍鬼,条件是什么?”我这小姨子无利不早起的人,自从拉上内府这个靠山后,在陈家的地位已经超过她兄长,由编外人员变成了强硬角色。
“往后不许打她。”颖笑嘻嘻地端热茶给我,“丫头长大了,不情愿老和小时候一个管教,如今陈家是没人敢说她,养成霸王了。”
“那倒是,你就没点分寸,没人时候抽两下兴许老四也不往心里去,当我面当二女面就动手就动手的,搁谁都不愿意。”我觉得老四这个生意做赔了,按颖的脾气,但凡看她不规矩,就没有轻饶的道理,头俩月可能强点往后该打还照旧。
“她是我妹子,能和咱家讲什么条件?陈家有今天还不是咱王家一用帮衬的,以前好些过不去的地方打了咱家的招牌就通了,今年赈灾能出了名声,说是内府上的门路,说回来还不是夫君帮的忙。”颖有个揽功劳的毛病,先否定旁人的努力,不管是不是自家出力了,全都贴到脸上再说。“好几千贯可是个大数字,也不知道这水上的生意可不可靠,要不先让老四那边从咱家拿一半股份去,到时候就算没了也少赔一半呢。”
“你呀。”笑着捏了捏颖下巴,“赔就赔了,又不是拿身家性命当本钱,少点钱再赚就是。明年朝廷上有开始推广棉花的意思,陇右上三处,关内两处,咱家里仍旧占一份,不过面积增加了。现在丰河上光咱家的地头不够,朝旱原上走的那一大片都要征种。大约万八千亩的样子,光这一处就翻了不止十倍,都归了咱家管……”
“地也咱家的?”颖眼睛睁了老大,平时两倍的样子,眼珠快掉地下了。
“尽瞎说。该谁家还谁家的,征种又不是征地。”颖对土地的痴迷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依旧朝廷出资出粮食,棉花则同工部统一监管,咱家统一收购。”现在朝廷还没有相应的政策出台,增加试种面积单纯是为了在推广前积累更多的种植经验和培养这方面的人才,尤其陇右一口气增加了三处种植单位,就是考验棉花的抗旱抗寒性,意图很明显,以不侵占粮田为目的。朝东、西两地做扩大化试验。
“那就不能耽搁了,作坊得赶紧建起来。”颖浑身散发金光,如同菩萨显灵,“年上就得勒云家脖子,敲打着还钱还粮,趁了青黄不接时候拾掇她,咱从她家债主手里接过的债据就够折腾一阵。”
颖下决心的事决不手软,先是笑眯眯的给云家打了招呼。抱怨朝廷近两年逐步减少贵族的补贴,禁酒令后又放出明年要增加官粮的缴收。王家呢,乐善好施以外还得养活我这个远近闻名的败家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说,接济别人没轻没重,光这次地震闹灾一气捐了多少多少钱粮,一下就把偌大的王家弄成了空壳子,费这么多话说这么清楚连自己夫君都搬出来编排就一个意思:若手头上能周转的话,先给王家把债务清了,毕竟大家都得过日子不是?
云家当然不能眼看着人家为了接济自己连年都过不起,虽然知道王家就算不要这笔钱都不会影响生活质量,可云家已经在火灾后让人家逼帐的下过一次脸面了,这次万万不能再因为这个丢人,尤其王家在众人心目中还是云家的救命恩人。可债务问题还没有解决,陈老四就把话扔到了头前,素蛋作坊不景气,没有能力承受云家这么大的产量,今年的合同中止后,不打算再和云家就鸡蛋收购的问题上续约。
“别叫我拿主意,你都把脖子勒紧了,要谁去当说客还用得着我找?”颖这几天冷眼看着云家鸡飞狗跳,掐了掐时间,觉得火候到了,让我找个能说上话的人过去提出用土地换和平计划:如果云家同意出让部分土地的话,王家可以考虑延缓债务并努力促成陈家与云家在商业上的继续合作。“我看,你找钱管家过去打个招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