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诫自己应该习惯这些,咬了咬牙,揉了揉面部僵硬的肌肉,努力让自己表情柔和起来,凭空朝西北方拱拱手,不管他们生前是杀猪的还是务农的,修罗场上不分尊卑,至少在我心里,他们都是英雄。
今天内府的经费终于象牙膏般地挤出来点,我身为学院的负责人之一,心里不禁高兴。没想到回家就看到左武卫呈递的军报,好心情全没了,仿佛健康人士突然接到了病危通知书一样的感觉。
好在已经是隆冬时节,对敌我双方来说,如何能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顺利度过冬,给越年再战打下良好的基础才是重中之重。这估计是今年最后一次大规模接触。
“夫君遇见不顺心的事?”颖进屋见我拉个吊死鬼脸,上前摸摸我额头,拉过我手学了医生把了脉搏。
“看舌苔不?”我扭脸看了看身边的蒙古大夫,“身边坐坐,给我讲讲这些天家里的情况,一直忙得没工夫帮你。”每到心情低落时候,就想听颖在身边家长里短地念叨,疗效好。
“嗯。”颖唤丫鬟换壶热茶,紧紧挨我坐下。“夫君可是在外面受了气?”
我摇摇头,“都我气别人,还轮不到别人气我。”
“可是心情撩乱呢,妾身一月里也有几天心烦,见人嫌人,见狗撵狗的。”抬头看看我,“夫君也是?”
“这个……理论上……有难度。”看着颖挂笑的小脸,伸手过去捏了捏,“滑头婆娘。”
“呵呵。”颖紧了紧我抚在脸上的手,轻轻蹭了蹭,“没有过不去的河,绊住了就不去想。”说着推我站起来,“园子里转转去,冷风一吹就全没了。要不趁天不黑出出走走也行。”
“嗯。”我点点头。起身拉了件皮大氅披上,径直朝前院走去。正赶上家里女工下班,部分人已经在王家干了俩个多月,来往一熟就少了忌讳,院门一开,几十个姑娘媳妇的唧唧喳喳地朝大门涌去。
女士优先,我老远停了脚步,看着人流逐渐散去,准备迈步时才发现府里老中青三代男性杂役,都趁了女工下班时候缩头缩脑窝藏在附近过眼瘾,乱丢我王家的人。伸腿朝将一个圪蹴(gējiu:方言,蹲的意思)在万年青后的窥视狂踹了出去,骂道:“正大光明站门口看不行?丢人败姓!”
“是,是!”那人爬起来点头后撤,距离一拉开扭身跑了。
达莱最后一个院子里出来,见她栓好门手吆喝道:“过来!”
一路小跑到面前,紧张地看我一眼,飞快将头低了下去。
“进展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