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早掐算好了时间,牲口车辆早早就预备妥贴。这边话刚传到,那边几十辆大车就开了过来,如今达莱是棉花大总管了,一切事物由她手里监管,我则和兰陵早早回京,都要忙,尤其兰陵着急回去策划种业技术有限公司的事,不想理她。
现在庄子上没有多余的地方。只好家里前院最南端的相邻俩院子都腾出来,相隔的院墙给拆掉了,打通成了一整间,两间厢房改装成仓库,院子里的树都给伐掉,全部用青砖铺起来,有效地增加了使用面积。颖还是用了心思的,吸取云家的教训,专门找了个住人少,离后宅又远的院落,棉花易燃,就算万一失火也不会波及后宅。
“把临边上的墙推了,朝外再开个门,万一要雇人可以直接走新门进来。不用从咱家府上走。”我看了看地形,反正那边临街,只当开了个门面房,把家里的那扇门一堵,形成一个独立的院落。雇工进进出出方便,也不用在王府上乱窜惹人讨厌。
“不行,建宅子时候该开几个门都定了的,私自开个门就怕坏了风水,不吉利。”颖对于风水这东西还是很迷信的,常常参与封建迷信集会,“随意改造家里的格局已经过分了,拆墙的时候专门请人占了吉凶。今年里先将就下,里面就算雇人也只雇女的,惹不出来祸端。说好了,明年绝对要挪出去。”
“嘿嘿,哈哈……”看了颖那幅丢钱后表情,不由大笑,“往后请看风水的话,先看看咱家花园是凶是吉……呀!咋说掐就掐呢。”
颖最恨谁提花园的事情,除了兰陵,再没好意思往里面领过人,光见她每天晨练进去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估计内心都有放一把火烧掉的念头。“少提,中邪了才盖的,一说这事,妾身就想一头撞死算了。明年就翻工去,人都找好了,崔家夫人按她家修花园的工匠找地。”
“糊涂。”一脸同情摇头惋惜,“这么精明个婆娘,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还修啥,就这样子好。往后把花匠都辞了去,任凭里面花草疯长,两年就有小成,三年就能打猎,四年就有响马住进来……”
“没问呢,收棉花几天都不见人影,跑哪去了?”颖报复地反问:“反正派人过去找您,都说没见影子,正着急呢,可又说回来了。”
“拜佛,求佛去了。”脸皮已经练出来了,道貌岸然,心沉气稳道:“求太上老君保佑咱家人人安康福寿,农业兴旺,国宝繁荣,百姓……”
“自家里忙,别麻烦人家老君,这门串得够远的。和尚道士还打架呢,看来是道士赢了?”颖鄙视我一眼,“不和您纠缠这事,后天上运完了棉花就得忙死,趁这两天赶紧分派清楚,心里好有个打算。”
“列个单子出来。摘棉籽得好些个劳力,咱家人不够,得朝庄子上雇。”我拉颖进了正厅上,喊人把管家找来算工钱。“就打咱王家的旗号雇人,是朝廷委派的差使,长脸的,不丢人。这次收益会落了咱家,没别人的份。”
“嗯。”颖点点头,一说收益,笑得缤纷灿烂,“钱叔,庄子里先紧了姑娘家找,往下才是小媳妇,关键要在咱府上出入,别朝年龄大的去。”
“那不多,二十个的样子,老汉这就去都找了来。”钱管家看好家里的新项目,对年上红包的上升空间持乐观态度。
“两万七千斤……”颖思量半晌,扭头朝我问道:“去一斤籽算一文钱,每天管一顿饭,夫君看呢?”
“好。”算下来就二十七贯钱,能接受。“人有点少,就按一斤棉花一文钱去雇,外庄的也能来。”
“对,也朝云家庄子上找人。”颖眼珠子转了转,改口道:“两斤棉花三文钱,管一顿饭,定了。钱叔多跑两步路,先仅咱家的俩庄子找,今就把话放出去。等后天达莱回来带她一同去挑人。”
“对,咱家俩庄子。”钱管家就喜欢听这话,胖脸笑成一团,“是这话。云家的庄户这一年多上眼红得厉害,今年上七、八个闺女都那边嫁过来的,都知道嫁到咱庄子享福,这不是,说话间好处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