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弟就这点本事。”程初心里也不好受,想活跃气氛,玩笑道:“嗣业走的时候托付小弟帮忙照看吴姑娘,您说有托付大舅哥照顾自己小妇的理没?秦夫人知道还不给我活劈了。”
“嘿嘿,你别说,嗣业到底是聪明人。你好好地照看了,实在不成就接出来送个大院子,买俩丫鬟伺候上。”想想王修原来也耍这一套,我这个身份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干这活你最合适,秦夫人知道了顶多就捶你一顿,搁别人就难说了。”
“我那堂姐早就知道了,不吭声而已,这次嗣业明显让兄弟背这个黑锅。”程初故意将话题朝八卦里拐,闭口不提秦钰此去凶吉难料。“小弟知道个好地方,酒不错,崔家的场子,去不?”
“带路!”崔家的场子,卖的还是我家的酒。今天不痛快,偏偏就想花钱买自家酒喝,吃的就是眼前亏。李敬业那天走的时候我咋就没点伤心气呢?回家还美滋滋地拿勺子挖了半个西瓜,按理说都是为国效力,差别咋就这么大?
揪心归揪心,前几天真的难受,过了些日子就混打着忘了,等回过神来已经七八天过去了,一早晨练完喂鱼的时候才想起人工孵化的事,急忙跑了孵化间,小院里收拾得干净,推门空荡荡一片,除了炕上还扔了俩纸编的盒子外,连金鱼缺都撤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怎么弄的?怎么都收拾干净了?”
颖一早安详地坐在正厅上过帐,丝毫看不出半途而废的颓丧。好像就等了我来问她。“夫君这些天心思重,妾身怕您操劳,就吩咐都收拾了。等您心情好的时候重新开始不迟。”
“哦,那我心情好点了。”颖体谅我,她自己又没沾过手,收拾得也对。
“不着急。”颖笑了笑,“最近家里事情多,您不是吩咐了要多种黄豆嘛,才出了苗。今年咱家黄豆收的多是好事,家里好些牲口都怀了崽子,到年上能添十多头呢。”
“对啊,周医生说要圈个院子照料小牲口,一直没地方安置,正头疼呢。”这是大事,在这个年代添牲口和添人丁一般重要,“若是给饲料作坊迁到河渠边就有地方了。”
“可不是,妾身正谋划这事情呢,给老四也提前打了招呼,就说了起院房。要不夫君过去看看地方?”颖合了账本,推我就朝外面走。“管家过去了,您去指点指点,画作坊的地界您可是行家。”
给颖混过去了,嘿嘿。出了大门才想起人工孵化的事,看颖的样子,是不想再搞了,又不好意思说半途而废的话,才左推右推的。本就不是个容易事情,还是让老母鸡去干比较合适。虽然兰陵对这个也起了兴趣,结果难料啊。不去戳穿颖祸害人家云家的盘算,女人家小心思有时候还蛮有意思的,全当颖和云小姐俩之间的小游戏了,反正俩都不是省油的灯,男人瞎搅和进去就没意境了。
官道打通后,源源的物资和人力涌入洛川。虽然受灾严重,但随着商界的援助源源不断地送过去,朝廷调度得当,军民一心重建家园的口号喊出来,再大的困难仿佛都不屑一顾,果然是民心所向,上下一心,其力断金。随之,兰陵也安分下来,眉飞色舞地讲述史上最豪华最具有代表性的赈灾过程,如亲临现场。
“算过花多少钱没有?”别以为人家商家资助的就可以不算进去,单凭朝廷的救灾拨款还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看把你能的。给前后捐助的物资都算上,还有热血上头费,无偿劳力费,自发运输费……”
“你不是说要发动民众的力量嘛。”兰陵不满地看我一眼,“发动完了,你又开始说风凉话,什么个意思?”笑了笑,“不和你计较,这次你也算有功劳,没你家小姨子来那一套,还真是麻烦事。”
“没,没啥意思。”挠头笑道:“就看不惯你显摆,不过你最近的确变年轻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三十岁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