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嘛!啥西瓜。”笑着在她头上摸了摸,比划几下,“不是斩首四万,人头放谁那里?”
看来这个问题很有深度,兰陵皱眉寻思一阵,摇头道:“不清楚。你就和别人想法不一样,好端端的问这个,怪渗人的。”估计想到庞大的人头堆情形,不由在膀子上抹了几把,脸上一阵抽搐,起身推我一把,“好好心情都让你弄恶心了,问这话都不嫌寒颤,你也太……”
“变态吧?”知道她没学过这个词汇。终于可以在文字上当老师了,“我是觉得几万具尸首扔那里糟蹋了,烧化磨碎了肥地,多打不少粮食呢。”
“滚!”兰陵忍无可忍的扑上来就打,拳打脚踢,念叨:“往后还叫人吃不吃饭,头一回见你这号的。阴损缺德。亏你还念书受教化,比野人都不如。”
那能怪我?脑子里忽然迸出来的想法,延续舒展了下思维而已至于打人不?“疼,用劲大了。还手了啊,别打头。”
“今不想和你说话了,往后见你就打。”兰陵气鼓鼓。端了杯茶水想喝,又放下,“闹的连水都喝不下去,还渴了!”
“渴了就喝。那有喝不下去一说。”太娇惯了,不就死人么,闹什么恶心。我原来认识个女法医,啥尸首人家没见过?还不照样摸完死人脱了乳胶手套拿了肉夹馍就吃,平时忙的时候边吃饭边看照片地,兴高采烈的讲述发掘现场实况,“平时啥东西不是弄死了吃。死鸡、死羊的你比谁不少吃了,这会死人就闹恶心,毛病深的。”相处这么久,早看出来兰陵也是不敬鬼神的人,和我都属于无信仰人士,何况谈论的是外国人,打人打的怪疼。
“人和鸡羊能相提并论?叫你一说,连鸡羊地都吃不下了。”兰陵胡乱甩甩胳膊,“怎么处理是军务。咱们少说这些,以后再提真就打你了。这次几位将军也真下了生手,一战斩杀四万余,有点……”
“你啥都好,就是没轻重的乱发善心。”身为男人。当然希望有个慈悲女友,但兰陵的身份毕竟不同,别人能说这话,兰陵却不能乱说,会被别人误解。“战场上哪有不杀人的,只怕杀的少。本就在高丽境内作战,对方仅就军队十几万之众,再加上周围都是敌视我军的百姓,不清理一些死硬分子怎么控制?你慈悲就是对我将士的残忍。既然动了手,就没有打打就算了的道理,就要彻底打服,打残,打地它永远不能翻身,免得死灰复燃,反咬一口遗患后世。”我理了理思路,想起杜风尚书那张阴狠的帅脸,“这四万不过是才开始,别看高丽国土小,但将近三百五十万的人口,虽多年战乱,男女比例失衡,但组织二十万的军队并不困难。要想彻底征服,动手杀一部分是必要地,贵族财主全部迁徙我国也是必须的,扶植亲唐势力,彻底摧毁文献,改语种、改姓氏都必不可少,没几十年不能成功。现在新罗、百济就掐架掐的热闹,没能力朝高丽伸手,给我朝留足了时间打理高丽事物。要重视,这个地方虽不大,但地理位置极好,进则一马平川横扫全岛,兵指黑水各部和倭国,坚决不能后退。”说着拉了兰陵来到沙盘跟前,仔细的插了标记,“你看,靺鞨虽苦寒之地,征伐不易。但盛产牛羊马匹,百姓彪悍,对南方水草丰茂之地窥视已久,时有不臣之心。倭国看似如今无染指我疆域之意,时是其能力有限。
但勾结百济,为百济王子提供庇护,并趁苏将军挥师高丽之空挡,援派大小海船二百余臂助百济反攻新罗,其狼子野心已显,一旦让倭人在此站稳脚跟,下一步必图我辽东沃土。”
“不是二百余海船,是六百余。”兰陵纠正了下我的错误,“你这人懒散无度,多久没去军部了?哪年的军报都朝这里说。”动手将我插的标记重新布置了一番,“前此新罗反攻百济,连下十城,如今在倭国、百济、靺鞨联手之下,攻势受挫,在‘武属’城已成相持之势。”
“啊,太好了!”倭国与百济私下勾串已久,如今终于按捺不住,大军开将出来,得意道:“比预料地快啊,我掐着也得一年左右动静,它连半年都忍不住就跳出来了,可喜可贺。”
“臭样子。”兰陵笑着戳我一指头,“这次算你有本事。去年他们商议你的计策时,没人相信倭国有力气趟这浑水,连我都拿不准,唯有杜尚书赞同你的看法,果然叫你料中了!”
“杜老贼是个有眼光的,虽然为人不咋地,不过本事还有。”自从把秦钰调派到拢右后,我对杜风唯有的好印象荡然无存。“才能就是才能。不佩服不行。越是坏家伙,才能越是过人,象我这种博古通今、学识渊博、鬼神莫测、心地纯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哎!”摇头感叹,“少之又少!”
“恩!”兰陵点头凑趣,“一个足矣,多了麻缠。纵观我朝才华出众之仕如过江之鲫。多不胜举。或进出于朝堂,辗转仕途;或潜心于学问,不问世事,唯有我郎君不群于众人,一不图权势,二不图名声,只一个利字当头,鬼神不敬。难能可贵。”
“你是夸我还是骂我?阴阳怪气的。”扯过麻布盖了沙盘,蹲书橱下摸索了一阵,奇怪,下雨前让人烧了几个蛐蛐罐子咋找不见了。昨天过来还拿茶水洗了耀子的,打算趁地干点到花园埋了吸地气,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