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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中笑道:“大郎别扯淡!纳了婉枝为妾,怎么可能连她好姊妹也收入房中?”

王大郎道:“有何不可?姊妹二人同时服侍将军,又是一段佳话。”

李诚中不答,只是微笑摇头。说到底,他还是带着后世现代观念,这次纳妾的行为已经达到他的底线了,要是再把婉枝的姐妹也给办了,他总觉得对不住婉枝,实在是有心理障碍。何况与婉枝相比,绿釉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亦或是舞蹈技艺,乃至青楼中的名气,都要差了一截。尤其是后者,很虚很飘渺的东西,但却又实实在在影响着人的内心。婉枝是舞魁行首,在这个时代就是演艺圈的明星,能够征服一个有名气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是男人值得炫耀的事情。

王大郎打着小算盘,试探出李诚中似乎真的没有纳绿釉为妾的想法,于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将军,嘿嘿,那个……呃……某昨夜乍见绿釉,呃……嘿嘿……”一副“你懂的”样子。

李诚中斜眼瞟了瞟王大郎,道:“绿釉和婉枝情同姐妹,你要真有那个意思,自己想办法。总之一句话,不许用强。绿釉如果答应你,我自然为你做主,人家要是不同意,你就乖乖认怂!”

王大郎连忙小鸡啄米一般不停点着头,然后满心欢喜的凑到车驾旁开始搭讪去了。

与此同时,幽州东门,十多骑军将快速冲过,沿着官道向下追了过去。打头的正是盐城守捉使李承约。

李承约本来还要迟走一日,但今天醒过来后,忽然意识到兰儿已经离开了幽州,心里就空荡荡的发起慌来。起床后六神无主的在家里如夜游神般走来走去,感觉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发了好一阵呆之后,猛然醒悟过来——去往卢龙塞的官道和去平州的官道在三河县之前是同一条道,这岂不是能和兰儿有六七十里的同路?

于是他赶紧命令亲兵收拾准备,同时向自家大人和母亲辞别,在父母惊诧的目光中匆匆出发。

李承约走了以后,太子少师李君操和夫人相互对视了好半天,夫人问:“吾儿情根深重,这却如何是好?”

李君操皱眉思索,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只是捻须不语。

第二十七章 插曲(四)

义儿军横班都头卢元义趴在小山坡后,露出头来仔细观察着一里外官道旁的那片小树林。沿官道继续前行,便是他存身的这处山坡。这处山坡卡在官道旁三十步左右,虽然不高,却刚好将自己带来的人马遮掩住,等对方进入伏击范围后杀出,必可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卢元义是昨天夜里出来的,他带领的人马在关闭城门前分三批陆续出了幽州,集合后赶到了二十里外的这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坡。这次带出来的有三十名横班护卫,人人骑马,同时还有十多个幽州城泼皮头子张九生手下的亡命之徒。这些泼皮并不是伏击的主力,真正打起来还得靠自己的三十个人。

按照义儿军都虞候毕元福的计划,在杀死这位新晋的柳城军使兼燕郡守捉使一行之后,卢元义还要将带来的泼皮全部斩杀当场,造成一种幽州泼皮挟恨报复的假象。至于责任,当然要推给泼皮头子张九生,谁让张九生和李诚中在明月松风阁为了一个舞伎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呢?两人之间的仇怨,既有老鸨慧娘等人作证,还有监军使张居翰的养子张茂安亲眼所见,这真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理由了。至于那个被李诚中打成重伤的张九生,恐怕此刻也已经咽气了,这是要来一个死无对证!

看着埋伏在山坡后那十几个满脸激动之色的泼皮,卢元义心中冷笑。这些泼皮都分别被授予了义儿军伙长之职,带头的那个张十一是张九生的亲兄弟,甚至被授予了队正的职务,当时毕元福还亲自出来安抚他们,言道一俟功成,立刻就带他们到深州义儿军大营内任职!把这帮泼皮哄得群情激昂,人人叫唤着要“拼死效力”!可是伙长、队官是那么好当的么?想当官也得有命活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