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勒却不回答他的话,反而笑眯眯地问道:“咦,两位将军都姓陈,莫非是同族中人,大家是亲戚吧?”
陈春宁摇头道:“我和陈将军并非亲戚。侯爷,现在宫中兵力满打满算上才一百八十人,连二百都不到,又都分散在各门,如果这时有刺客进宫,我怕陈王会出事。照我看这里有陈将军的军队就够了,不如我先带人回去吧?”
李勒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不成啊,这是刘大人亲自下的命令,说是奉了陈王谕旨,不能违背的。”说着,他故做思考地又道:“说来也奇了,刘大人把我的军队也调走了,我觉得这命令有些不对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头,照理说这种命令是应该有手谕的,而不是只有口谕,对吧?”
陈春宁额上的汗登时就冒出来了,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怎能没有手谕,应该有手谕的啊!要不然我派人去问刘大人要?”
李勒尚未答话,陈化却在一旁道:“算了吧,可能是因为军情紧急的关系,所以一时没来得及给出手谕,等事后定会补上一份的,这种事以前也常有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用不着如此焦急!”
李勒不肯再在城下说话,他招手道:“走,咱们大家一起上城头看看,讨论讨论该如防守。”
陈化忙不迭地把马屁拍上,在后面大声道:“何需讨论,全凭侯爷一人做主就成,卑职鞍前马后地为你老人家效力!”
程咬金回头瞪了他一眼,道:“我表舅不老!”
“敬称,敬称!”陈化又忙笑道。
陈春宁心神不宁,他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武将,可终比陈化这种全靠祖上功荫当官的人强些。他故意落在众人身后,叫过一名心腹小校,低声道:“你去刘大人府上看看,问他要一份调兵手令,必须要拿到手,明白吗?”
小校点头答应,脱离队伍,飞马向刘呈光的府第奔去。
一众将领上了城头,此时时辰已近二更,城头上点起无数火把,将城墙照得通亮。李勒一上来,就道:“敌军是要来偷袭我们的,咱们点这么多火把,岂不是告诉敌人咱们早有防备?等他们到来之时,见我军势大,如不肯攻城,反倒被吓跑了,咱们岂不是会少杀许多敌人,没了立功的机会!”
陈春宁心想:“能被吓跑还不好,少杀了敌人,可咱们自己也要少死人的啊!”
陈化却又大拍马屁地道:“对对,侯爷说得太对了!要不是侯爷提醒,我几乎误了大事!”转过身,神色立即一变,吆五喝六地道:“还不快将火把都熄了,点这么亮做甚,是想给敌人报信儿吗?”
士兵们只好将火把都熄了,城头登时漆黑一片,只能靠着朦胧的月光来照亮了。
李勒再不说话,叫人搬过一把椅子,他坐在城楼里闭目养神,独孤彦云等人手按刀柄,默默地侍立在他身后,各人的眼睛盯着城上的其他将领。
陈化见李勒极有大将之风,心中羡慕,也叫人搬过椅子,坐在李勒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心想:“本将军就算不能‘极有大将之风’,‘颇有’总还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