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只让他学狗,长安县令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个简单,平常被家里的婆娘骂,罚他学狗叫,这还算轻的呢,李勒比起他婆娘的手段可差远了!
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他当即脱掉官服和内衣,露出白花花的大肚皮,趴在地上“汪”的叫一声!
死牢之内,除了知道他底细的捕快们之外,其余人等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人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天底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旁边看热闹的独孤彦云长叹一声:“这种人都能当官,这叫什么世道啊!”
李勒心中却大喜,是真的,他们没骗我,我以后不用再当混混了,我要当将军了!
就在这时候,牢外传来脚步声,又有人进了死牢,当先两名锦衣军官开道,进了牢门,左右分开,露出身后一人!
只见后面这人身材修长,年纪在三十三四岁左右,相貌英俊,嘴上未蓄胡须,头戴金冠,金冠上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身穿大红蟒龙袍,金丝银线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小德子见这人来到,慌忙上前行礼,道:“驸马爷,您怎么亲自来这儿了?”
这名饰物华贵的人,正是当朝驸马都尉,南阳公主的丈夫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并不说话,别看小德子在长安县令跟前牛得飞上了天,可在他面前,只是个奴婢而已,奴婢问话,他才懒得理会!
见宇文士及打量牢中各人,小德子当即会意,叔叔不认识侄子,这要放在平常百姓家里,那都是笑话!他是下人,得为主人着想,又不好直愣愣地去做介绍,当即用了一种婉转的方法来暗示宇文士及。
小德子快步走到李勒跟前,假意为他拍打身上尘土,大声道:“牧州少爷,您看您叔叔驸马爷亲自来这儿接您了!”这话不但是在告诉宇文士及谁是他要找的人,也在告诉李勒,你得管驸马叫叔叔!
宇文士及看向李勒,见他被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又是衣衫褴褛,心中忍不住难受。他虽和哥哥宇文化及一奶同胞,可性格却不一样。虽然宇文士及不比其它世家子弟的臭毛病少,但也绝不似宇文化及那么生性凉薄六亲不认!
韩氏的事他也知道,只不过宇文牧州出生时,他年纪尚小,也管不了大人的事,再者成年后又没再见过韩氏,所以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个侄子,直到昨天听南阳公主提起,他才想起来。刚刚又有人说侄子被抓进死牢,他这个当叔叔的当即赶来相救,半点推托的意思都没有!
宇文士及见自家子侄受了这等苦难,忍不住鼻子发酸,又不想让人看出他难过,见旁边的长安县令头戴乌纱,却光着上半身趴在地上,大声斥责道:“这是谁,这等模样成何体统!”
长安县令心想:“完蛋了,我还是自动自觉点儿吧!”他爬起身,进了李勒的牢房,把李勒和阿眉使劲推出去,道:“你们出去,给我让个地方!”推出两人,他把牢门一关,将门上铁索在栅栏上绕了一圈,哗啦锁上,随即往草堆里一躺,道:“换我在这里闻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