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有些犹疑:“可是,我还要赶着去送公文……”
来俊臣道:“若程六兄不嫌弃,可将公文交给来某暂管,来某于此处等程六兄换鞋归来,再将公文还给程六兄。这样程六兄既不会受寒,又不会被我抢去功劳,如何?”
听来俊臣这般说,程六颇为不好意思,细声道:“什么抢功不抢功的,我并未有如此龌龊的心思。来兄的品性我是绝对信得过的,那就有劳了。”
程六不疑有他,将公文交到来俊臣手中,而后匆匆赶往寝舍换鞋。
来俊臣笑眯眯望着程六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不见,他眼底的热忱也渐渐淡去。
四顾无人,来俊臣转入假山后打开公文密折,粗略扫视两眼,随即勾唇一笑:“有意思,蒲州官银流失的背后,竟是牵扯到废太子-党-羽……这么大一桩密谋案她竟然压着不上报,是何居心哪?”
说着,他瞥见公文中夹带的一封密信,便小心翼翼地拆开封蜡,抽出密笺展开一瞧,密信上寥寥数言,相约裴司使于十一月初六东宫兴安门夹道私见,共谈应对废太子之策……
落款处没有姓名,却赫然盖着东宫储君的印章。
裴敏压下废太子-党-羽密谋一案不上报,又与现太子李显勾结,这其中任何一桩捅到武后耳中,都是非死即伤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