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李敬业于扬州起义,拥戴废太子李贤回朝即位。
裴敏揣着新搜罗的情报入宫,刚到大殿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哐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
大明宫殿内,武后怒不可遏,将一茶盏砸在地上,指着下方战战兢兢的中书大臣道:“李贤不是在巴州自尽了么?叛军拥戴的那个,又是哪里来的李贤!?”
中书大臣唯恐丢了小命,无言辩驳,只能颤巍巍顿首道:“皇太后息怒!”
“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反了!我奉先帝遗命辅佐朝政,名正言顺,自问治国才能远超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你们到底在厌恶什么?因为我不姓李,还是因为我是个女人?!”武后蛾眉倒竖,愈发威严不可侵犯。她瞥见殿外候着的裴敏,拂袖道,“都退下,限三日内推举一名能将南下伐贼!若逾期未果,便用尔等的鲜血祭旗!”
大臣们求之不得,擦擦冷汗仓皇拜退。
上官氏瞧准时机,将裴敏请进殿中。
“天后勿要动怒,以免伤了身子。”裴敏行礼,奉上密折道,“臣已查清楚了,反贼李敬业拥戴的那位,并非真正的废太子,而是一位与废太子长得酷似的人,不过假借其名声笼络人心罢了。”
武后舒了口气,接过密折看完,神容恢复平静道:“那些朝臣,十个都比不上你一个。”
“天后谬赞。”眼眸一转,裴敏起身站立,笑道,“天后威名远扬,但若光靠铁血手腕教化天下,怕是难以服众。臣有一个法子,可让他们心服口服地拥戴天后……”
经过一番附耳低言,武后转怒为喜,笑道:“你这丫头,平日懒散惫赖,近来却如此主动为我出谋划策,实在反常。不过你替我解决了难题,我心情亦佳,准你提一个要求,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现在显然不是提及那事的最佳时机,裴敏便含糊其词,一笑揭过道:“如今局势未明,臣不敢贪心。待将来太平稳定,臣再提也不迟。”
武后很满意,赏了些钱银,让她下去领赏。
出了大殿,在庭前与一人擦肩而过。
阴云密布,秋风乍起,来俊臣朝裴敏离去的方向拱手,森森笑道:“裴司使,留步。”
裴敏目不斜视,负着手晃晃悠悠行走,权当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