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阴霾,脸色也会跟着变得晦暗。严明不住吞咽嗓子,情不自禁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正盘算着,忽的抬眼撞见了贺兰慎冷冽的眼眸,不由一怔,如冷水兜头而下,瞬间清醒。
严明只觉得自己那点龌龊心思从头到尾皆被看穿,不禁血气涌上双颊,烧得慌,忙低下头道:“少将军,我……”
“羽林卫的刀,不该对准自己人。”夜寒如水,贺兰慎的神情看不真切,嗓音却比往日低沉有分量,“她并非不顾大局之人。”
此时屋内。
阿史那也珠道:“诬告你父兄谋逆之人,与同我结盟之人,乃是同一人。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名字的,除非,你将真图纸给我。”
裴敏面色沉重,眸中有明显的动摇之色。
当年裴家被诬告乃至连根覆灭,父兄死于混乱之中,这是她心中永远的伤,触之疼痛。
她缓缓抬手,从怀中掏出一份羊皮卷,却并不交出去,只道:“我如何知晓,那份假图纸真的在你手上,你才是我们要找之人?”
闻言,阿史那也珠拍拍手,立即有突厥侍卫双手递过来一张图纸。
裴敏缓缓眯起眼睛,道:“你不会是随便拿张纸来诈我罢?给我瞧瞧。”
阿史那也珠仔细观察着裴敏的神色,试图找出一丝狡黠或破绽,然而未果,便将那份假图纸顺手丢了过去。
裴敏慌忙接住。正此时,阿史那也珠瞧准时机,一手攥住那份‘假’图纸,一手去夺她手中的羊皮卷。
图纸承受不住撕扯,嗤地裂成两半,一半在阿史那也珠手中,一半在裴敏手中。倒是那份羊皮卷没握紧,被阿史那也珠整卷夺走。
争抢中,阿史那也珠后退两步站稳,看了看左手的半截碎纸,又看了看右手的羊皮卷,红唇勾起一个得意的笑来,哼道:“拿到手了!赶紧撤!”说罢,领着一行人翻窗逃出。
裴敏眨了眨眼,回神似的,起身扑到窗边射出鸣镝,故意大声唤道:“来人!布防图失窃啦!”
几乎同一时间,隐藏在巷中的贺兰慎如惊鸿踏墙飞奔,足尖一点攀援上了屋脊,一马当先追着阿史那也珠逃走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