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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冷冷地说了诏旨内容,众人大哗道:“怪事,怪事,天朝向例无功不封王,这两位王兄无德无能,不堪封王,更不能掌理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是拿国家大事胡闹吗?”

翼王说道:“诏旨既下,不能不奉行。”

众人大为不平:“纵然殿下奉旨,我们也不理会那两位王兄,他们若知趣就该知难而退。”

正在说着,安福二王穿着簇新的金冠龙袍,腆着个大肚子进厅来了,朝翼王和众官拱了拱手,嘻嘻说道:“幸会,幸会,本王爷上任来了!”

有人当场就咱那里驳斥道:“两位国宗错了,我们天朝只有天父称爷,其余不论洪秀全和诸王,一概不得称爷,你犯了朝规,该罚!”

洪仁发慌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该死,该死,才开口就闹了笑话,包涵包涵!”

洪仁达也急忙在那说道:“天朝的规矩也忒多,我们种田出身的人怎么弄得清楚?”

又有人驳斥道:“广西老弟兄,十有九个是种田做工出身,怎么就个个懂得道理?”

两兄弟只是嘻嘻笑着,搔耳摸腮,支支吾吾,无言可答。翼王皱了皱眉,向安、福二王说了声:“我还有事,告罪了!”随即抽身出了大厅,黄玉昆和张遂谋等跟了出来,百官一哄而散,再无人理会那两位王兄,安王和福王恨恨地骂道:

“可恶,可恶,狗眼看人低,告诉洪秀全去!”

一众部下等跟随石达开进了判事房,一个个愤愤不平,都说洪秀全猜忌心太重,以私害公,如何能让两位愚蠢不堪的王兄掌理国事,石达开叹息道:

“天朝不幸,竟发生了这样痛心的事,我虽忠贞为国,而仍不蒙鉴谅,现在领悟到屈原为什么要对国事绝望而投江自尽了,可是我非屈原,决不自杀,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惟有一走了之。”

又有部下劝道:“殿下,你一走,天朝就分裂了,再作最后一番努力吧,不要去睬那两位王兄,把他们冷搁在一边就是了。”

这以后的一段日子,石达开尽量不和洪仁发、洪仁达见面,所有须向洪秀全取旨的奏章虽然并列了翼王、安王、福王的官衔,却并不和他们商量,只盖翼王六寸长三寸宽的金印,就送往宫中。这是例行公事,平时过不了两天,洪秀全看了之后,就会由掌玺官盖上三寸六分见方的“旨准印”,送回翼王府颁发,可是这一回只有奏章送入宫中,却迟迟不见用印发回,石达开觉不妙,恐怕宫中又在酝酿进一步排斥自己的举动。

石达开心情愤懑,每日里与众参谋商议出走的事,当时洪秀全信任,素来都喜石达开的洪宣娇知道了后,自告奋勇去见洪秀全,洪秀全知晓宣娇必是为石达开作说客,拒而不见。洪宣娇回来见了石达开,愤愤地骂道:“只知道古代多的是昏君,想不到我天朝也出了这么个糊里糊涂的昏君,眼看要把太平天国断送了。”

石达开冷笑道:“天王才不糊涂哩,他把自己的王位抓得紧得很,生怕别人来夺了去,国家的事倒是次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