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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黑目光闪动,让他坐了下来:“说说,仔细说说。”

“请看,抚台署理两江,但境内却是一点也不太平,发匪横行江苏、江西、安徽,抚台既然开始署理两江,必然要疲于应命,百战军虽然精锐无比,但却才有几个人?今日要保那里,明日要去那处,百战军就算再能够打,可也经不起这样疲劳作战,迟早都要被拖跨,而这也正是朝廷里想要看到的,一支精锐之师生生打成疲兵!

再看,还是在两江境内,驻扎着江南江北两座大营,还有各地清军,曾国藩的湘军也可以随时进入,朝廷若真的想对抚台动手,只怕几天之内就可对百战军形成合围之势!”

“都说卸磨杀驴,可现在磨还没有卸,驴却就要被杀了,好,好,朝廷对大人真是仁至义尽!”莫黑冷冷笑着,可奇怪的是却并没有多少愤怒:

“看来咱们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发匪而已,眼下还要处处提防朝廷,维汉,你立刻快马离开京城,把这发生的一切全部说给抚台,一定要让抚台尽早拿出个办法来,不然等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那可就太晚了……”

“是,我这就回去,可是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却实在危险,你在京城这段时候,交游广阔,认识你的人太多了,万一朝廷忽然对你发难……”胡崖山忧心忡忡地说道。

莫黑笑了一下:

“莫黑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朝廷想来还不屑于对我动手,抚台在京城里必须有人活动周旋,刺探情报。抚台万一有事,你我俱受牵连,可莫黑万一死了,对抚台却是一点损失没有,千万不要以我为念,让抚台暂时也不要把我调回去!”

胡崖山有些发怔,这人对于抚台的忠贞真的已经到了这样地步?

第一次结识莫黑的时候,总觉得这人阴冷刻毒,而且自私自利,为了自己随时随地都会出卖对方,可是越往下交往,这种感觉就越被淡化。

这人好像时时刻刻都在为着抚台尽忠,尤其是孤身呆在京城,又是张震亲信,其中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谁都知道,但是莫黑却还是义无返顾地选择了留下。难道在这人心中,抚台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胡崖山不懂,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

“恭喜抚台,贺喜抚台!”谢逸笑嘻嘻地说着,接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制宪大人了!”

一边司徒定远同样显得意气风发:“眼下朝廷里能打仗的也只有咱们了,要指望那些八旗、绿营、湘军,还有什么江南江北大营,只怕再有十年,也不能剿灭发匪。朝廷里不眷顾大人,难道就不怕咱们百战军不答应?”

“都别那么得意忘形,我总觉得是不是太顺利了些。”张震倒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