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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建彰听的目瞪口呆,身子在那哆嗦不停,忽然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抚台,抚台大人为何这般说话!”

一点也没有让其起来的意思,张震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吴建彰:

“吴建彰,你这个狗才,身为朝廷官员,不思为国尽忠,只为一己之私,狗苟蝇营!小刀会窃据上海,你本该以身殉国,却为反贼所擒,只顾哀怜乞活,丢尽朝廷颜面,你说你这狗才该当何罪!

次后借助洋夷侥幸逃生,把家人全部送回老家,自己只躲避在洋夷处所,却又欺骗朝廷自己如何如何英勇,难道当我真的不知道吗?你真以为可以上瞒得了朝廷,下瞒得了万千百姓?

狗才!狗才!与洋夷谈判,本该报效朝廷,你却倒好,件件桩桩都在那里帮着洋夷说话,丧权辱国,哪里还有半点朝廷命官样子?别的权且不说,就这几件,本抚不用请示朝廷,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就可以把你狗头砍下十次!”

吴建彰浑身哆嗦不停,等张震话音一落,吴建彰磕头如捣蒜,一迭声的只顾在那哀求:“抚台大人救命,抚台大人救命!”

看看时机已到,李鸿章上前一步说道:“抚台,吴道台虽然可杀,但其已有悔改之心,况且吴道台多与洋夷打过交道,李鸿章以为还有可用之处。”

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一块木板一般,吴建彰泪如泉涌:“抚台,抚台,这番但能救了下官一条性命,下官从此之后唯抚台马首是瞻,抚台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张震冷冷看着面前这人,一句话也未说。

这人为了自己性命,功名前途,丢尽了国家的颜面,全无一点骨气,可正因为这人没有骨气,才有机会为自己所用。

现在两江总督怡良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拉一把可以救他上来,推一把当场粉身碎骨,张震会做的只有后者。

“少荃,我看着这个人心烦,你好好在这开导于他,本抚这段时候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张震说着站了起来,怒气未消的走回了内堂。

“吴道台请起吧,抚台大人走了。”李鸿章扶起了吴建彰,满面忧色:“自从我跟了抚台以来,当真从来没有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吴道台,不是兄弟多嘴,只怕吴道台这关当真难过了。”

吴建彰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只顾拉着李鸿章的袖子哀求救命,李鸿章叹息一声,拉着他坐了下来,推心置腹说道:

“吴道台,怡良最宠爱的儿子都被抓起来了,跟着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前途?眼下怡良一倒,我家抚台转眼之间大有接任机会,吴道台何去何从千万要考虑清楚。”

这点吴建彰心里清楚的很,钦差大臣来到上海绝对不是偶然的,而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却又出了爱善这样的事。就算不被抄家问罪,只怕这丢官免职也是少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