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当兵吃饷、再卖命,这是几千年的习惯,但我想说,——我不同意!”
听着梁鸿这么一说,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梁鸿,石茂微张了张嘴,想说,这为什么就不认同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他的大人还会有话要说,——虽然此前的给众死去将士的鞠躬,让得石茂感到面红耳热,觉得自己实在丢人,以往都是这些个兵丁们,朝自己行礼,怎么,死了后,自己反倒要矮他们一头了?
他之前就想问梁鸿,这是为什么?
但是他忍住了,这时候听到梁鸿说话,他就想听听梁鸿的具体的意思是什么。
“因为!”梁鸿的喘息忽然粗重起来:“当兵吃饷,这固然是没错的,但你们有想过有一种力量吗?
我曾看到过一支军队,万里的路途,他们的前方后路,都有敌人的围追堵截!
但他们那时候,艰苦环境如斯,没吃的了,就吃煮熟了的皮鞋……
他们能一连饿两天肚子,差不多到了风餐露宿的地步。
可是他们这支军队,一年零几个月来都坚持了下来,都没垮过!”
梁鸿说到这里,那些对面的兵卒们,就有人忍不住问:“俺的乖乖,那他们怎么能坚持这么久,还没饷钱?”
梁鸿听到那插话的,于是笑着说道:“我并不是说反对给饷钱,而是大家不是光为了饷钱……”
“那不为饷钱,为啥?”又一个兵卒没忍住,又问道。
“一种精神,为的是一种精神!”梁鸿忽然正色道。
忽然,他一指那一排排的坟茔,忽然振声道:“诸位,你们觉得这些人是什么?”
梁鸿这话一问,底下顿时一片安静,过了一会,一个士卒道:“那都是死的同袍!”
梁鸿却摇头道:“对也不对,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又有人道:“死人吗?”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的在场的人,包括梁鸿都笑了起来,那个说是“死人”的家伙,脸满脸通红,忙道:“俺就想起这个。”
而这时候在这些兵卒巷勇们的旁边的石茂,忽然心念电转,他记得此前在玻璃工场里,梁鸿和王贞可说话时,提到要去给“烈士”埋葬。
虽然当时自己不甚明白,怎么这些人和烈士关联在一起,这烈士不是指为国有大功的大官,并且死后的尊荣吗?
为什么给这些死去的丘八、兵卒,安在头上?
不过那时候,那王贞可显然也都把心思放在了投石机上,应该也没太关注到梁鸿这个措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