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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朱斌擅改祖宗法制,专权乱国,动摇大明根本。他骂朱斌挟持皇帝,祸乱朝政,是大明开国以来比魏忠贤还要坏的大奸臣。他骂朱斌和他的那些部下无法无天,依仗着江南军强盛,让整个大明都变成了他江南军的大明……

不过这位老先生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说朝廷的半句怀话。他的那些门生一旦把话题引到了朝廷政局上,老先生一定会出言制止。在他看来,朱斌归朱斌,朝廷是朝廷,那朱斌虽然把持着朝政,但朝廷依然是大明的朝廷,妄自评击朝政,那便是对朝廷最大的不忠。

朱斌得到了这份情报之后,只是笑了笑,他并不想为难这位齐忠德。这位老先生充其量也就是骂骂自己,宣泄下胸中的郁闷,对朝廷起不了什么危害。而齐忠德聪明的地方,便是将言语的扩散范围仅仅限于自己的狭小圈子里,并不想让其流传到民间。

朱斌指示情报人员不要伤害到这位老先生。这次过年还派人给他送去了一些年货,虽然最终的结局是被齐忠德把所有的年货全部扔到了大街上。

景平二年大年初二,天津卫。

昨夜齐忠德又喝多了,和他的朋友们不知喝掉了多少的酒,发了一夜的酒疯。老先生喝醉了是去睡了,可留下的一地狼藉,未免让下人们大是头疼,这不知要收拾多少时间。

外面有人敲门,下人们都在嘟囔着,昨天闹了一晚上还不够?今天一大早就又上门了?一个才进齐府没有多少时候,名叫马二子的小伙子腿脚勤快,也可能是为了讨好其他进府早的家人,也不待别人说,抢着便去打开了门。

门口是两个二十岁才出头的年轻人,看见马二子微微笑了下,领头的那人看看周围没有人,忽然脸色一沉,低低地说道:“日月昭昭,天佑吾皇!”

“日月昭昭,天佑吾皇。”马二子脸上也失去了笑容,变得异常严肃地说道:“昨晚他们折腾了整整一宿,眼下他身边无人陪伴,正是动手的时候!”

说完了这句话,马二子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让客人们在外稍等,自己赶紧着去报知管家,说是京师的刘老先生,派弟子给齐忠德齐老先生拜年来了。

管家一听是京师的刘老先生,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来。原来那刘老先生是前礼部侍郎,最与齐忠德交好。后来一同被罢免了官职,平日里多有书信来往。只是上月感染了风寒,终于瘫痪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管家把两人迎到了客厅,两人将礼物放下,自报是刘老先生新收的弟子,一个叫翟远,一个叫周伯纬,奉了先生的命令,为齐指挥使拜年,磕上几个头,以尽后辈孝心。

管家请二人落了座,让人上了茶水,急急便去内室请齐忠德起身。那齐忠德一听好友派弟子前来拜年,不顾昨夜酒醉头疼,草草洗漱了下,换了身衣裳出来见客。

那两人却没有给老先生磕头,只是上前请了安,说了些刘先生如何牵挂齐指挥使等等之类的客套之话。那齐忠德听了频频点头,问了下刘老先生的身体如何,说道:

“现在我哪里又还是什么指挥使了?两位贤侄不可再如此称呼了。想那朱由斌实在可恶,罢免我也那也就算了,达孟兄于朝野大有贤名,岂可说废就废?我正在给陛下修书,无论如何也要帮着达孟兄讨回了这个公道!”

周伯纬看了家齐忠德身边的管家,说道:“指挥使大人,我们这次来,除了给指挥使大人请安拜年之外,家师有几句机密事情要我等告知,只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