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听到这样的话,笑了,他笑着告诉济尔哈朗:
“王爷,您真的认为您能够做到吗?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做法只能带给您伤害。有些必须立刻做出的决定,是无法迟疑半分的。等到刀架到了脖子上,再后悔就晚了。我们现在和大清的利益是联系在一起的,同样不想看到大清自己内部乱了起来。
可是,一些事情却必须要去做,难道您到现在还认为多尔衮继续执政会让大清重新强盛起来吗?你取代他的位置,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加合适。只有您才能重振大清的声势。而我们,将永远站在您这一边。希望您能够仔细地考虑一下……”
他的话的确让济尔哈朗为之心动。当然,他为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大清的未来。明朝可以在走向末路的时候获得新生,大清又为什么不可以呢?也许,越来越不得人心的多尔衮真的不再适合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洪承畴最后告诉他:“我们知道您的苦处,我们也完全和您现在的心态一样。其实,您不必做出任何样的举动,就让多尔衮和索尼去斗好了。等双方斗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再由您出来收拾残局。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吗?”
恢复大清强大的想法,让济尔哈朗怦然心动,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多尔衮这个人了。
多尔衮对于皇位,实际上是非常向往的。由于他在诸王大会上首倡立福临,格局一成,便难以出尔反尔,再推翻前议了。虽然他高踞摄政王之位,掌握大清军政大权,只在一人之下,却在万人之上,但毕竟没有畅其所愿,还是一种缺憾。
因此,在激烈动荡的戎马生涯之余,他的整个人便陷入一种,自相矛盾、懊悔愁苦自怨自责的痛苦之中。他的权力欲愈益炽烈,到后来,这种象火一样烤炙着他的心的欲望,竟使他做出种种大逆不道的举动,偷用御用器皿、私造皇帝龙袍等等。
在这么任其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废除皇帝而自代之的。素来以忠臣自诩的济尔哈朗,不愿意,也害怕这样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否则,将来在自己死后,还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皇太极?
“你们先回去吧,朝廷的事我自有分寸。”济尔哈朗一脸的痛苦之色:“洪大人,祖大人,你们虽然不是满人,但却和我们满人一般无二,我只希望要是盛京发生了什么变故的话,请你们千万让吴三桂约束好自己的军队。其余的,我会处理好的……”
“济尔哈朗终于开始心动了。”当走出济尔哈朗的家中,洪承畴笑着对祖大寿说道:“一来是人的本性,对权利那种天生的渴望,二来就是他也严重不满多尔衮的作为。等到多尔衮和索尼的矛盾总爆发后,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祖大寿微笑着说道:“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最好的机会。既然多尔衮不拿我们当人看,我们当然也就反对他。我想等到盛京的这次变故结束,最大的获利者不是索尼或者多尔衮中的任何一个人,更加不是济尔哈朗,而是我们这些在清朝的汉人!”
洪承畴笑得更是开心,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有的时候会好奇地想到,在清朝的内部,出现汉人执政会是什么样的状况?看着那些过去从来看不起汉人的满人,听从着汉人的指挥,那岂不是一件最有意思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的索尼处,接到了太后寿诞,让索尼赴宴的命令,也让正黄旗大大小小的头目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以勒克德浑、义子挞木格乐为首的,严重反对索尼去盛京,在那里,只怕多尔衮早就准备好了屠刀在等待着他。
但是才从盛京回来的阿克顿可,却明确地表示义父可以去,而且必须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