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锦衣卫的兄弟,也都辛苦了,来呀,请他们去吃些宵夜,记得,要小心侍侯着,别磕着碰着了。”朱斌微笑着说道。
不容分说,八名锦衣卫已经被推搡着进入到了边上的树林之中,过了一会,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呼,紧接着,一切又都恢复了安静,就好像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齐忠远惊得面无人色,他哪里想到朱斌竟然真的敢杀厂卫的人,哆哆嗦嗦指着朱斌说道:“朱斌,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杀锦衣卫,难道不怕圣上知道了,杀你的头吗……”
朱斌很无辜地摊开了双手:“我什么时候杀过锦衣卫的人?那些可都是土匪杀的,哎,说来也怪本抚,治理不严,治理不严啊……回头我一定向圣上亲自谢罪,齐大人,尽管放心上路吧……”
他说得虽然柔和,话里却杀气腾腾,齐忠远终于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也忍耐不住,“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朱巡抚,朱大人,我也是奉了郑公公的命令才这么做的,你就饶了我的一命吧!”
朱斌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齐忠远,你锦衣卫在京城里如何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我管不着你,可你居然在我的地头上撒野,真正瞎了你的狗眼!我可以不杀你,可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黄溪在哪养伤的情报,你是怎么得到的!”
到了这个地步,齐忠远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这事却和宁波孙家有关。孙家的真正后台,正式东厂厂事郑之惠,当年郑之惠尚未得势之时,孙家便全力支持于他,最终让他如愿以偿,爬上了厂事这一位置。
当朱斌出任浙江巡抚之后,随着他与海盐陶家的结盟,以及在秦淮河上的那一番对话,让孙家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于是,郑之惠这一张牌终于到了利用的时候了。
而黄溪的案子,却正好给了郑之惠这么一个机会。
这么多年以后,不管是宁波的孙家也好,还是海盐的陶家也都,都在浙江各地广布眼线,尤其是在杭州,情报网更是编织得四通八达,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
而当黄溪一进入杭州之后,正是通过孙家的这张情报网,齐忠远才迅速得知了黄溪的准确位置,从而一举抓获。
朱斌听得面色铁青,自己本来对是否对付孙家还没有下定决心,但现在却促使他动了杀机。而最让他惊心的,是齐忠远嘴里所说的这张情报网,才是真正最可怕的事情。
这些大商人们,利用雄厚的财力完成了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有着这样的情报网在自己身边,又让自己寝食如何能安?
“朱大人,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说了,你可以不杀我了吧?”齐忠远动了一下因为长久跪在地上而酸麻的膝盖,可怜兮兮地问道。
“当然,我说话是算数的,我不杀你……”朱斌笑了一下,慢慢转过了身子,似乎不忍心看到某些事情的发生。
还没有等齐忠远高兴多久,他很快体会出了朱斌话里的意思,未等他开口求饶,面前已是寒光一闪,一柄雪亮的快刀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