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先生,您的意见呢?”安歇肯元帅将希望投向了丘吉尔,这个曾经强硬的主战派,发表著名的“丘吉尔宣言”的人,也许是元帅最大的翼助了。
“在我表达我的意见前,请让我们大家为一位伟大的将军默哀。”丘吉尔站了起来,神色有些黯淡地说道:“在昨天晚上,中国军队向我们发动了一次大型的进攻,两万五千名英国士兵战死,而一直为我们所尊敬的坎陪尔上将,也不幸战光荣战死。这是一个功勋卓著的将军,他曾经为大英帝国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无数次在海外的战斗,将军都毫发未损的活着回到了英国,他的胸前挂满了勋章。但是,在自己的国家,在自己国家的首都面前,他却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之下。”
说着,丘吉尔低下了头,象是在默哀,也象是在表达自己对坎陪尔将军的敬意。会场上发出了一阵唏嘘,议员门和军官都站了起来,和丘吉尔一样低下了头,表达着对坎陪尔将军的哀思。
“现在再让我念一封正在伦敦城外英勇抵抗的英国士兵写给家人的信件。”丘吉尔向会场里的所有人脸上看了一眼,缓慢地念道:
“……中国军队进攻猛烈,他们的炮火完全压制住了我们,我已经无法组织起反冲锋,阵地正在一寸寸丢失。在我的连队,整个连都几乎死在了中国人炮火之下,我无法想像下一个倒下的将会是谁,或者就快要轮到我了。
连长就死在我的身边,他的整个脑袋都被炸掉了,我竭力想要找回他的头,但是却无济于事。飞机每天都在我们头顶嗡嗡叫着,投掷下成千上万吨的炸弹,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自从进入阵地以来,约翰死了,德鲁治死了,刚才,乔克也死了,可他们刚才还在和我说着话。初上战场时的勇气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害怕这样的战争,我害怕面对死亡。我曾经以为死亡不过只要经过短暂的痛苦而已,但我发现自己完全错了。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它所带给你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看到一位将军,我会问他,我们的大炮在哪里,我们的飞机在哪里?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是的,妈妈,屠杀!……”
丘吉尔似乎再也念不下去了,他把信件交给了身边的议员,议员们默默地看着,然后传递给其他人,足足一个多小时,整个会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仔细看着这封充满了悲哀和绝望的信件。
终于,每个人都看完了这封信,他们叹息不已,有的人甚至悄悄抹起了眼泪,就连安歇肯元帅都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是的,我曾经竭力主张英国战斗到底。”丘吉尔清了清嗓子,说道:“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英国军队完全没有取得胜利的可能,而伦敦反战情绪激烈。如果再不尽快结束,也许不必等到中国句队打进来,我们自己先会被自己的人民推翻!英国已经尽到了自己的力量,但这完全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就象这位士兵所说的一样,我们的大炮在哪里,我们的飞机又在哪里?承认吧,先生们,承认面前的事实吧,各位尊贵的绅士们!我们被打败了,彻头彻尾的被打败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包括我、劳合首相,和安歇肯元帅在内的每一个。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结束战争,恢复英国的秩序。就如同我以前所说的那样,英国还有希望,英国还能够重新崛起,我们能够活着看到这一天的!”
议员们窃窃私语,不停地讨论着丘吉尔的话,但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拿定主意。
这时候一个警卫进来,悄悄在劳合首相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劳合首相眉头微微皱了皱,但随即思考了下,点了点头。
班内南爵士走进了会场,此时的爵士意气风发,他已经被中国人任命为“英国战后秩序重组委员会”的主席。虽然这只是一个中国人任命的头衔,但当战争结束之后,胜利者的话就代表着一切。况且,“英国战后秩序重组委员会”这绝对是一个权利巨大的部门。
看到班内南爵士,有的人眼睛里流露出了厌恶,有的人却流露出了羡慕,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但班内南爵士却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而是径直走到了主席台前,说道:
“我这次来只是带来中国元首李国勇先生的一句话,他让我转告所有的伦敦人,乃至于整个英国,‘要生存,还是要毁灭?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再也无法忍耐的安歇肯元帅愤怒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难道中国人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们战斗到底的决心?班内南爵士,你也是一个英国人,难道你就不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