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画一会儿。”许寉拍拍符钟舟,把他的速写本拿出来给他,“一会儿来找你。”
符钟舟手里拿着一支针管笔,镜片微微有些反光。他伸手点了点不远处的一个小店铺,“我去那儿画地摊。”他眨眨眼睛,“卖古董的,等会挑一个送给你。”
许寉对那些没什么兴趣,摆摆手跟他分开走了。
周围有不少在画祠堂的学生,有些是一起来的,有些年纪看上去更大,应该是大学生。他环顾四周,随意找了个水泥仿木树围,拍怕灰就坐了上去。
头顶的大树遮住了阳光,让手里的纸张不那么刺眼。许寉直接用针管笔开始画,从高跷的屋檐开始画,一点一点往外推。这是他喜欢的画画步骤,不属于任何一种正确的教学体系。
这种方法都是他从小船那里学来的歪门邪道:只管自己画的爽,从最感兴趣的地方下笔。要是让升哥看到他这样画,一定会被脑瓜镚伺候。
他一会儿抬头观察,一会儿低头低头画画,专心得很。
等到笔下的老祠堂渐渐成型,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寉伸直屈着的长腿撑了个大大的懒腰。他刚才根本不记得符钟舟就在不远处,此时转头一看,居然在古董小摊对面,看到了一站一坐两个身影。
坐着的是他男朋友,站着的……
那拍马屁的神情!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不就是来挖墙脚的吗!
许寉警觉地站起身,像只被掏了老窝的大狗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窝里的那根大骨头。
只见那人正和符钟舟说什么,一张脸都要凑到符钟舟的画上了。许寉紧张兮兮地小步跑过去,在距离他们五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来,假装不知情地坐到一户人家门口。
他谨慎地探头看过去,只见符钟舟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了那个青年男人,两人看着画有说有笑的,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