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可能是因为许寉的表情实在太难看,符钟舟的声音渐渐小了。“本来是想吓唬你一下,抱歉。”
是差点给人吓没了。许寉长出一口气,把符钟舟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这人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暗恋他才跑掉后,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那你为什么不来上课?”
符钟舟提着盒饭走下来,“因为我不上设计课。”他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熟练地单手打开了铁门上的锁。
“校考内容无非分三种,造型、设计、理论。”符钟舟解释说,“我一直打算坚持学造型,所以你们上设计课的时间我就去别的地方上课。”
一阵金属锁链的声音响过,生锈的铁门被推开了。
“别的地方?”许寉探头往地下室里看了一眼。这里的构造和楼上是一样的,延伸到尽头的走廊两边是画室,靠近楼道的静物室里堆满了石膏和瓶瓶罐罐。这里常年照不到阳光,温度要比外面低一点儿。那些斜歪堆放的石膏沾满灰尘,瞪着白色的眼珠看着许寉,气氛诡异又阴森。
符钟舟领着他往里面走,从众多石膏的注视中穿过走廊,走进最尽头的那个画室里。
偌大的画室空无一人,木质地板上蒙着一层铅笔灰和灰尘的混合物。译美的教学楼设计得很巧妙,宿舍和教学楼的落差使得地下室的一侧依旧在地上,因此有阳光从上方的小窗户里照进来,落在靠墙摆着的巨型石膏像上。
“莫里哀的石膏像,”许寉绕到画架前,看到用炭条勾勒出的大致轮廓。“你在这里画画?”
“嗯,别说出去哦。”符钟舟故作神秘,“我求了升哥好久他才勉强答应的。”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好像是怕画室里其他石膏像听见似的。“听说以前有学生在这里自杀,所以地下一层的画室就不再对外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