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骤然沉默。
仲父是被刺杀的直接受害者,不能因为仲父没有受伤,就张嘴要仲父宽恕叛逆者,他做不到。他得想想别的法子。
嬴政见张婴闭嘴不谈,原本严厉的神色反而缓和下来。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步履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一士卒大声道:“报!!!城外项羽求见。”
众将士们纷纷放下酒杯。
项羽之神勇早在云中郡和九原郡范围内传遍了,听到他过来,某些酒精上头的将领纷纷咆哮道:
“来的好,拿我的铁锤来。”
“我去,让,嗝,让我将项羽的项上头颅献给陛下。”
“你醉酒了还说个甚,我!你们谁力量大得过我!我,让我去。”
……
“哦?”嬴政没有管身后各种咆哮请命的将领,他瞥了一眼身体僵住的张婴,重新看向传令士卒道,“他带了多少兵马?”
“单枪匹马!”士卒高声道。
张婴听到这话也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自投罗网?
其余人更是有些诧异,嬴政微微蹙眉,道:“他一人前来?有所求?”
“回陛下!他在城外高声道,说,说是有要,要与陛下一见!”
士卒话音刚落,整个王帐又一次喧嚣起来:
“什么!不可!”
“大胆贼子!妄想些什么!陛下是他想见就可以见的吗?!”
“陛下,余孽心性狡诈,又喜刺杀,这定是有阴谋!”
……
嬴政沉默地又看了张婴一眼,见他脸上惊疑不定但依旧保持沉默,嬴政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紧接着哈哈一笑道:“大局已定!莫非朕还怕个小将不成!走!”
众将士顿时语塞,沉默跟上。
此时已是初冬,碎冰冻土的道路对于张婴而言有些困难,所以他几乎是被嬴政夹在腋下,经过一盏茶时间门后,才抵达水泥墙面刚刚风干的长城城墙上。
张婴被嬴政扶着站好,裹上赵文披过来的羊绒袄。
张婴从长城墙的缝隙眺望,只见城墙外真的只有一人一骑,细细看去,正是身披铠甲高大魁梧的项羽,以及张婴送给他的一匹骏马赤血。
在城墙上众人刚刚站定,城墙下方的项羽猛然仰头,锐利如鹰的目光扫过城墙,在瞟到张婴时缓和了一会,然后继续一个个看去。
与此同时,墙上的大秦士卒纷纷架着手中的弩箭,瞄准项羽。
城墙旁有人大声喊道:“罪人项羽,所求何事?!”
项羽忽然一笑,眼底不知是蔑视还是无奈,他没有回答,而是驾驶着马匹后退了一步,他一动,原本只是架着弩箭来的弓手们齐刷刷拉开了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