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旧楚项家逃亡匈奴的民众,大多被采桑将军截获,将他们分别迁去陇西、鲁豫、九原等地。如今项梁一行人已经与旧赵人汇合,即将进入匈奴腹地,极可能投奔旧齐贵族。”
嬴政慢条斯理地说着,“今日行刺的人,是旧楚十年前潜伏在大秦的人。若非他们想……”顿了顿,改口道,“你聪慧及时发现并将他们的存在告知扶苏,只怕还真会栽跟头。”
张婴紧张地抬头,道:“仲父,已经全部伏诛了吗?”
嬴政一顿,忽然哈哈大笑,似是得意地瞥了扶苏一眼,道:“我说什么来着,阿婴类我,岂会有你担心的感情用事。”
张婴迷惑地看了过去,就见扶苏苦笑道:“阿婴比我想象中明事理,更为果断。”
他恍然大悟,莫非在担心自己会因为项羽而给张良他们求情?
张婴左手拉住嬴政,右手努力伸了伸,扶苏见状主动靠近了两步让张婴一把牵住。
张婴握住两位大佬的手,非常认真地开口道:“谁都没你们重要!”
开玩笑,我以及蒙家作为铁杆保皇党,你们要没了,第一个被清算好不好。
嬴政和扶苏忽然又哈哈大笑。
之后,嬴政又详细解说了一下六国余孽行刺的全过程。
他道:“张良逃离前给潜伏在大秦的旧楚余孽提供了几位好手,以及一个锦囊妙计。锦囊里面写了三点,其一,煽动皇帝与迁徙咸阳贵族之间的矛盾,寻机利用贵族。其二,若无法利用贵族,便用流言蜚语污蔑暴君□□。其三,给出了四点如何刺杀我的计划。”
嬴政还简单说了一下,旧楚余孽是如何按计划执行,然而在联络宫中细作想拿到嬴政详细行踪这一步时,恰好被扶苏给抓了个正着,将计就计给了一个假的行踪。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们才发现旧楚余孽大多潜伏在逐客堂,为了不再次发生几年前的逐客事件,他们才安排了两个替身前来设局。
唯一疏忽的点就是张婴和如桥居然也找了过来。
说完,嬴政还感慨了一句,道:“这张良计谋周全,奈何为贼。”
扶苏忽然道:“计谋再周全,不也被阿婴瓦解了。日后能被记载的,只会是张婴三问破刺客的典故。”
张婴:尴尬得脚趾扣地。
嬴政微微颌首,道:“说得也对。不过如桥与牛粪一事也可能被记上,唔,不太妥当。”
张婴连连点头,是啊,好好一介大秦公子和牛粪永相随,这是怎样的悲剧,是应该与史官说一说不要记载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
“必须强调牛粪不解毒。”嬴政微微蹙眉,“免得日后有人看记载误传,真去吞牛粪,延误中毒治病。”
扶苏也点头道:“是啊。更怕的是记载残缺时会造成误传。比如传成大秦人人皆用牛粪解毒,因为大秦公子用。”
这话说完,包括扶苏在内的三人都沉默了。
嬴政道:“要不在咸阳南城张贴公告,以免后世误传。”
扶苏道:“父皇,只张贴在咸阳怕是不够?大秦诸多郡县都可以警示一下。”
张婴:!!!
这是丢脸丢到全国人民面前吗?
眼见嬴政和扶苏即将达成一致,张婴大声道:“可以保密啊!可以选择保密,把牛粪删掉啊!”
……
张婴苦口婆心好说歹说,终于为公子如桥保住了一些颜面。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结束,起码在抓住张良前告一段落时,嬴政忽然开口道:“阿婴,我曾承诺起码会保一个活口。若无,莫要怪我。”
张婴一怔,抬头看着嬴政肃穆的表情,忽然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