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右手一指,指在高壮文士那,道:“让明明和你们同样是布衣,却不关心耕牛多少、灵渠修建等民生问题,只关心世家贵族会不会少了自由的人来判案呢?”
张婴这话实际上有些偷换概念。
文士们在逐客堂肯定也聊过民生政令,只是一日聚会一次主题,今日围绕的主题就是有关贵族细作的政令。
但第一次参加文人聚会的黔首们不知道这个情况呀。
再加上,文士们动不动就是听不懂的之乎者也,态度隐藏着傲慢,他们哪里有张婴一口一个有缘人,一口一个老乡这种话讨喜。
黔首们潜意识会更相信张婴的话,所以在张婴说完之后,黔首们纷纷鼎力支持:
“原来陛下也把自己家人扣押调查了啊!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福星说得对!各司其职,这本来也不归我们管。”
“就是,我们之前都被欺骗了?!”
……
上百人声援,部分清醒的文士不想参与,整体舆论看起来便是两极反转。
张婴见状暗笑,目光再次扫了一眼高壮文士,见他气得浑身发抖,也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就知道这家伙明显是没有放弃,依旧有争辩的话要说。
张婴却不想继续与对方纠缠。
况且他知道一个流氓道理:打完就跑,把悲伤留给别人,把快乐留给自己。
张婴故意不看对方,拉着如桥一溜烟上楼。
在张婴推搡着另外两人进了雅间,刚关厢房门时,他正好听见一楼高壮文士忽然高声地无能狂怒道:“小郎君既然为秦皇的春令辩论,为何要走,吾尚有一问!”
“吾有一问!”
“你可敢答,吾有一问啊!”
张婴差点没笑出声来。
说真的,若对方聪明点,直接在楼下阐述论点,他还真得好好听听对方说了什么,免得对方输出一通后直接给他按一个“无话可说,落荒而逃”的帽子。
结果对方却在不停地念叨“吾尚有一问啊!”,就类似聊天平台里不停地问对方“在吗?”
废话文学,毫无意义。
……
张婴爽了,安心地不再管门外的嘈杂声。
他将视线集中在屋内,发现门后并非一个独立的包厢,这里更像是一个被屏风和推拉门独立出一个个隔间的大平层。
张婴视线一扫,还能清楚地看见左侧隔间里茶仆正在细心倒茶,几位身材曼妙的侍女端着糕点路过。
他收回视线,先是热络地抱了抱嬴政,又抱了抱扶苏,然后说了一下舆论操控的事。
张婴认为在专供文人百家争鸣的地方,突然安排这么多的附近的乡邻,摆明是要搞舆论操纵。
就是不知道幕后人的目的,是想逼迫皇宫释放贵族,还是类似六国余孽搞的“始皇死而地分”等流言蜚语,抹黑大秦与仲父那一套。
张婴侃侃而谈,说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下,却毫无回应。
他疑惑地抬头,发现发现嬴政和扶苏一左一右,成对角坐在位置上,垂眉不语。
“仲父?”张婴忍不住开口道,“是我说得不太对吗?”
嬴政沉默片刻,道:“此话,回宫再说。”
扶苏脸上一抹不自然,也点头道:“嗯,不合时宜。”
张婴:?
这时,扶苏偏头看向如桥,摇了下扇子,严肃道:“这里没甚好玩,我立刻安排人送你们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