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茫然地摇头,道:“没有啊。我儿只让我不要搭理旁人的闲言碎语。”
玉兰夫人捏紧拳头,稍微放松了些。
“啊,不过我儿说再过几年告知我一个好事。”
郑夫人恍然间刚刚想起,随后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要什么惊喜,只盼他少去边疆,多进后宅。多子多女多福啊,唉。”
玉兰夫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肯定知道了!
怪不得前几日与她那些话,一定是在警告她。
可她明明很谨慎,之后都没再联络过来啊!到底是谁暴露了?
另外,扶苏又知道了多少?等等,陛下知不知道?扶苏为何不直接她一个痛快?是想留着她日后为张婴的身份作证?还是想要把柄要挟她做事?又或者说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阿妹?阿妹?”郑夫人扯了下玉兰夫人,见她浑身冒着虚汗,眼神惊慌失措,忙道,“怎么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阿姊,阿姊!”玉兰夫人眼泪汪汪地看向郑夫人。
郑夫人蹙眉道:“有人给你委屈受了?不成,我让扶苏给你……”
“啊!没,没事的阿姊。”玉兰夫人哆嗦着摇头,“我,好得很,真的!”她绞尽脑汁想为自己谋划一条活路,忽然想起了南宫殿的禁忌存在。
她记得最后一次传递消息的人,是通过那边的小门房递过来的,暗号地址她都还有些印象。
思及此,她的目光落在还在与郑夫人热聊的如桥身上。
玉兰夫人先起身告辞,安排了一个眼线在门口洒扫,同时她让小宫女将张婴送给郑夫人的风筝拿出来玩耍,直到它“不慎”落入南宫殿。
再之后,玉兰夫人根据眼线的消息,不动声色与如桥公子来了个不期而遇。
“啊,小十九!”玉兰夫人故作惊喜地与如桥打招呼。
“玉兰夫人?”如桥道。
玉兰夫人看着如桥疑惑的表情,她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微微转身,昂起最像郑夫人侧面,模仿着郑夫人的微笑。
她温柔道:“小十九,我家宫女陪我放风筝时,不慎落入南宫殿,能否带我们进去拿一下。”
如桥瞳孔一缩,脸上却绽放出很无害的笑容,点头道:“可以。”
……
……
两个月后,咸阳宫。
扶苏手捧着一摞纸张,汇报最近一段时间收集的,数百贵族前往不同官府的求助次数,以及相关人员的更新名单。
嬴政单手指叩了叩案面,听完之后,轻声道:“他们挺能忍啊。有搜查出与六国余孽相关的证据没?”
“有,但搜查时间不够,所以证据不足。”扶苏道。
嬴政微微蹙眉,道:“已经关押六十多日,还能再拖多久?”六国遗族与朝堂牵扯甚重,再是皇帝,也不可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将世家贵族长时间扣押在屋内,会引起暴动的。
扶苏道:“已经有家仆冲撞房门的事发生,估计这几日是关押他们的极限。但若用目前收集的证据发难,不足以定罪。”
嬴政道:“扶苏,你还需几日可彻查清楚?”
扶苏面露难色,“彻查的话,起码还需四十日。”
“二十日。我再给你多争取二十日。”
嬴政衡量思考了一会,看向赵文,“赵文,去唤李廷尉过来,让他安排人去咸阳南城公布春令。”
扶苏闻言一惊,公布春令?
用这一招确实能趁机拖延一段时间,但这不是把贵族们的面子往死里踩吗?
他道:“父皇,这岂不是……”
“不必担心。李廷尉会安排好。”嬴政不在意地一挥手,“即便他们知晓,又如何。”
扶苏一顿,闭了嘴。
赵文连忙拱手道:“唯。”
等赵文退避离开,宫殿内只剩下嬴政与扶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