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微一挑眉。
张婴扯了扯嬴政的袖子,补充道:“陷害他们的人也太不了解我了。阿婴明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扶苏阿兄他们怎么可能针对我。陷害他们的人,当我是蠢物也!”
嬴政轻声道:“哦。你认为与公子们无关?”
“肯定与扶苏阿兄、如桥公子没关系。”张婴斩钉截铁道。
嬴政微微颌首,看向赵文道:“通知扶苏他们。七日之内,无法洗脱嫌疑者,全部去九原驻军修城墙。”
赵文一惊,抬头看向嬴政,想说什么但又突兀地闭嘴,拱手道:“唯。”
张婴暗暗咋舌,主要是想到扶苏,忍不住低声道:“仲父,你也知晓扶苏阿兄肯定不会害我的。”
嬴政忽然轻笑一声,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张婴,意味深长道:“是么。”
张婴被看得一懵,咋地,仲父觉得扶苏还会害他?
他有啥可害的!他又没有皇位能继承!
思及此,张婴忽然浑身一个哆嗦,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忍不住抱住嬴政的大腿,道:“仲父,反正仲父总不会害我。”
嬴政垂目看了张婴一会,摸了摸张婴的小脑袋,忽然跳开了这个话题,道:“天地祭坛的事,他们身为大秦公子,底下的人却与六国余孽牵扯上关系,还落下这样的线索把柄。
若七日时间门他们还清扫不出细作,也该去九原驻军,修修长城,整整身心。”
张婴:……
忽然觉得仲父说的也有些道理。
嬴政忽然道:“你急急忙忙跑上船,可是知晓大商户在弄些什么把戏了?”
“嘿嘿,不愧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仲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一双利眼。我按仲父的提示,蹲守在这几日,才摸清楚他们逃税的方法。”
说到这,张婴将大商户把小商户弄成“中间门商”收购产品的方式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大商户实在是太狡诈。”
嬴政微微颌首,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其实也没有特别好的处理方法。小商户图眼前利益,少赚一点,但不用承担运输损耗。大商户就是少给我大秦交税。”张婴摸了摸下巴,“完全禁止不太可能,但可以在市场定价,以及监管上做些限制,做不到就罚银钱,多次违令的人判城旦。”
嬴政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轻声道:“阿婴,太心善是不行的。”
张婴:?
都罚钱判城旦了,这还心软?
嬴政道:“刑罚,必须让违令者畏惧。黔首,会畏于城旦、罚二甲,大商户不会畏惧,私藏大秦税,抄家,严重者,全族判城旦。”
张婴:!!!
“啊,不,不至于!”张婴擦汗,皇帝的计量单位有些过于离谱了吧,“仲父,要不改改?”
赵文悚然一惊。
嬴政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与纵容,道:“你且说说。”
张婴好说歹说,以大秦征税有阶梯为例子,也帮大商户们在惩罚力度上也争取了一个阶梯,以及累计多少次,才会严惩。
张婴倒也不是对商户同情,他,平民,永不和资本家共情。
他只是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不成熟的念头,能不能让严苛的大秦律令,缓和一些,慢慢松弛一些。
张婴思考时,完全没注意到赵文瞪大的双眸,以及听到嬴政真的放宽惩罚条例时,那半天没能合拢的嘴巴。
这时,辛胜将军忽然大迈步走来,拱手道:“陛下,已全部准备完毕。”
嬴政点头道:“午时起航,回咸阳。”
辛胜将军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