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急急忙忙地出宫寻李斯。
李斯没有出门,只让仆役给了一个身体抱恙的标准答案,让胡亥吃了个闭门羹,气得胡亥转身就坐回马车,在车中和赵高大发脾气。
然而在胡亥即将抵达咸阳殿时,他的马车在宫门口又被李斯派来的仆役给拦住。
仆役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封布袋密信。
胡亥冷笑着接过竹简,反手就将其竹简丢车内,跳着踩,赵高和仆役均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仆役离开,胡亥一屁股坐回马车,余光偶尔瞟一眼滚在地上的布袋。等马车行驶至望夷宫,胡亥没有下车,磨磨蹭蹭了一会,忽然命赵高将竹简捡起来。
赵高捡起脏兮兮的布袋,将竹简中抽出来,递给胡亥。
胡亥翻开慢慢看,看了一会,他气恼的表情渐渐变得平稳,片刻后若有所思,最后露出纠结的模样。
他看向赵高,道:“李廷尉建议我去拜见……那位,就是南殿的那位。你觉得我要去吗?”
赵高道:“胡亥公子,李廷尉具体是如何说,是想让胡亥公子得到太……那位的庇护吗?”
如今咸阳贵族利益受损,不管胡亥现在怎么表现与如桥割袍断义,都晚了。
因为被侵占利益的世家贵族只是想要找补,其他人找不到,他们只能迁怒在胡亥身上,无他,利益使然。
但胡亥若能得到赵太后的庇护,自然能好上一些。
胡亥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不是!李廷尉是让我以给如桥帮忙的名义,劝说那位,可以多安排一些贵族出来声明,鼎力支持贵族交商业税的政策。”
“嘶!你,你确定?”赵高震惊地看着胡亥。
胡亥迟疑了。
赵高心下一冷,道:“胡亥公子,我若不知全情,怕是分析不好啊。”
胡亥点头,然后将竹简递给了赵高。
赵高仔细看了一会,忽然拍手道:“妙!对啊!李廷尉这话说得太对了。既然已经是出头羊,藏是藏不住了,不如因势导利,先扩大羊群,分摊危机。
这对如桥也是有好处,赵太后应该不会反对。
若是赵太后高兴点,说不定会按李廷尉所言,送你一起去百越之地。
即便她不乐意,最差也不过是维持现状,多少也要承几分情。”
“哦,所以对我的好处,就这?”
胡亥听到这,表情还有些抵触,“最好的情况竟是去百越?那蛮荒之地,又能得到什么?野人族长的看重?”
赵高一哽,怪不得对方之前说话遮遮掩掩。
原来是不想去百越。
但这可是捞政治资本的最佳时机啊,岂能不去。
赵高努力解释了两句,但胡亥一脸“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模样。
他实在不知怎么解释,只无奈道:“胡亥公子,我与李廷尉总不会害你。你做便是了。”说到这,赵高忍不住耐心地劝了几句,“赵太后最看重如桥,你给他的信,还是多些耐……”
“我知晓啦!我已经让人委托信寄过去了。”胡亥听到这里有些不耐地挥挥手,但还是强忍着道,“你不懂如何与如桥相处。走,去南殿吧。”
赵高一噎,正好此时马车也抵达南宫殿前,胡亥匆匆跳了下去,赵高也不好再说什么。
……
与此同时,南宫殿内。
徐将行正在与赵太后汇报,关于如桥公子带头上交商业税,以及不少大贵族递了贴,希望太后能够出面这两件事。
徐将行刚汇报完。
宫女敲门,躬身进来道:“胡亥公子求见。说是有关于如桥的要事禀报。”
“唉……”赵姬叹了一口气,“让他进来。”
宫女躬身离开。
赵姬则在一旁坐好,抿了一口茶,便见门外传来喜悦的“大母,大母我来了……”呼唤声。
伴随着呼唤声,胡亥一路小跑着进殿内,脸上带笑,有礼又不失调皮地问候,完了之后他吹捧道:“大母。如桥真是很厉害!我很支持他!”
“哦?”赵姬有些惊讶地看向胡亥,下意识道,“你不该是觉得对方连累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