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谁乐意头顶多无数爹山,被禁锢得毫无自由可言!
张婴双手抱臂,巍然不惧地看着环绕一圈的八尺大汉。
“哈哈哈,听说你喜欢玩农具,正巧!老夫当年攻占燕地时,强抢……咳咳,不,是缴获了一批鲁班公输家的器具,你要不要看看啊!”内史腾搓着手,嘿嘿一笑,越发显得表情狰狞。
张婴的瞳孔微微一缩。
“公输家的物件我那也有。不稀奇不稀奇。”
另外一位大老粗大手一挥,挤开之前说话的内史腾,然后大力拍拍胸脯,“小子,我家不光有稀奇古怪的物件。最厉害的墨家子弟都在我军营中,要不要来见见。”
说完,他还不忘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玩物递给张婴:“瞅瞅。这可是墨家钜子才徽记。你来,想让他们做什么做什么!”
张婴:有些心动。
以墨家钜子的水平,大概能把他脑补的一些食材加工道具给制作出来。
“你说这话也不怕被王老将军听见。”
辛胜见张婴的神色,也蹲了下来,冲大老粗猛翻白眼,“那些墨家子弟只听陛下和王老将军,是专门负责制作、改进攻城利器,不过暂住你军,你也没指挥权,瞎得瑟个甚?”
说到这里,辛胜从兜里拿出一枚钥匙,对张婴笑了笑:“我家中唯有一女,当年攻打齐国,秦王大气,大赏三军,我有幸分得多。
你若当我义子,库房里面的银钱任凭你用,我绝无半句废话,到时候什么墨家子弟,公输家,或者其他工师,你想要什么都能请来。”
张婴瞳孔地震:……
妈哎,他真的不想认父。
但,但是这些人未免也给得太多了吧!
张婴正在和自己的道德、理智作斗争。
老将军们突然争执激烈起来。
大老粗率先提起辛胜,举起砂锅大的拳头。
其他几位老将军明显也没醒酒,纷纷挽起袖子,露出布满伤疤的肌肉臂膀。
张婴:……
算了算了,军方太暴力。他这几斤几两的小骨头还是别瞎参与。
他飘开视线,没想到恰好与李信的视线对上。
李信冲他微微一笑,张婴怔愣间,便发现自己腾空而起,原来是对方冲过来单手迅猛地将他抄抱起,反身一跃,跳上黑色骏马。
他勒起缰绳,马前蹄高高抬起的同时,李信还不忘回首喊了一句,“陛下唤我回宫,下次见。”说罢,压根不顾后方追来的将军,驾马飞奔离开。
张婴探头看着追赶不及时的老将军们,隐隐有一种没吃上软饭,又庆幸又失落的感觉。
“哟,小子。”
张婴疑惑抬头。
便见李信在上方笑了笑,道:“你其实不想认那些人做义父。他们给的东西不够吸引人,对吧?”
张婴一愣,敷衍地嗯了一声。
“哈。我就知晓你定然与我一样。”
李信驾驭马匹的速度更快,须臾便抵达咸阳王城宫门口,“比起不知所谓的银钱,你更向往的应当是荣耀,是世人的认可,是施展才华的地方。”
张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倒也没有,理智已经在糖衣炮弹前岌岌可危了。
李信翻身下马,张婴坐在马鞍上,两人正好可以平视。
张婴刚准备爬下来,却见李信从腰间拿起来半块铜令,当空甩了甩。
张婴还纳闷时,李信轻轻一笑:“这是虎符?”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秦朝的虎符,就相当于对军队的控制权,绝对是重中之重的物件。
张婴心如擂鼓:啥意思,当义子能得虎符?好了,理智、意志都可以扔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虎符、军权的魅力,白捡还不要是傻子!
“我以虎符向你起誓。会将装备马蹬的骑兵发扬光大,在杀光匈奴、羌族后,会给你在他们的尸骨之上铸造你的名字,让你流传千古,受世人敬仰。”
李信越说越亢奋,浑身的煞气几乎像是不要钱一样地逸出来,“当我的义子吧。”
张婴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白嫖、空头支票,大饼都不画具体奖励的荣誉机制。
很有21世纪某些大老板的味了。
“你觉得……”
“我不觉得!”
……
……
第二日,天微微亮。
“哈哈哈哈……”
张婴酣睡正香,忽然被外面的大笑声给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烦地蹬了下被子,然而却没有一双温柔的手及时扶他起来。
张婴猛地坐直,睡眼迷蒙的环顾四周,金色绣纹床帏,红色镶金被单,以及大得夸张的内殿。
他忽然反应过来,昨夜在前往卫月宫的时候被赵文中途拦截,送到了咸阳宫,因为久等嬴政没来,所以他直接睡了。
张婴翻身下来穿好鞋,发现周围连一位内侍都没有。
他疑惑地走了两步,听到隔壁寝殿再次传来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陇西侯,你说内史腾将军,辛胜将军他们要认义子?他们……可都比我年长,哈哈哈……”
张婴:???
比两位将军年龄小,这是什么值得好笑的事吗?
张婴在床榻上打了个滚。
系统道:【宿主!任务都完成了,你不开启新任务吗?】
【啊。就还好吧。】
张婴现在对待任务的心态很佛系,主要是完成方式变态,奖励也没什么动力。
【宿主!那个膏药很好用的,等你以后生病……啊不对是受伤就知道了!宿主,那个绝对不是亏本买卖啊!开一个嘛,说不定能开到好的。】
张婴嘴角一抽,很想说系统你是不是中了盲盒的毒。
但想了想,反正任务是可以申请调换,早开早知道。
张婴微微颌首,然后点开了系统上【!】标记。
任务:踹如桥的屁股。
奖励:优选培育红薯n(适合秦朝土地生长,踹得越多,奖励越多!三日内。)
张婴:!!!
【我的天呐!宿主,果然开出好奖励啊!就是这个任务,如桥是谁?】
【唉……我良心好痛。】
张婴摸住了自己的良心,表情很凝重,【你说,一条火车开过去,一边铁轨是五条人人命,一边铁轨是一条人的人命,我应该选择……】
光球具现化出一个巨大的汗:【宿主。你这例子不对称啊!应该是一条火车开过去,一边铁轨是五十条人命,另一边是揍一人一顿,你选择哪个。大不了,日后再让那个叫如桥的揍回来,或者对他好点嘛。】
“有道理。”
张婴鲤鱼打挺起身。
这可是量大管饱,消灭饥荒的神器之一红薯,在古代没有什么比吃饱,更能消灭战争。
只能对不起如桥公子了。
哎,这名字还真有些耳熟,似乎是之前碰到过的小胖子。
唔,先找人打听打听如桥的情况?
思及此,张婴打算先找值班内侍带他离开,可在殿内晃了一圈,却没见到人。
怎么会没人?
张婴正疑惑地走向通往隔壁寝殿门口,想问问仲父能不能送他离开,刚掀开一点帷幔,便听见隔壁传来嬴政的森冷的声音。
“朕是,派你去接替主帅。”
张婴闻言一愣,好奇地顺着嬴政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想拿虎符吊着他,疑似李信的中年人。
“臣愧不敢当。”
身处下方的李信沉稳地拱手,“臣愿全力做好辅佐蒙上将之职,誓死为陛下征战。”
嬴政神色渐渐变冷:“你想违抗军令?”
“臣,不敢。”
李信沉默地低下头,“臣,有愧,不敢为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