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团激动地晃来晃去:[宿主,你,你这是心结打开了……哎呀,刚才就应该求个骑大马才……]

[安静。]

张婴瞥了眼正在低头吃锅盔的蒙毅,偏开视线,[我,我刚只是不想浪费粮食。]

光团具现化出无语的表情包。

张婴没继续回答它的好奇。

因为他的视线,完全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仪仗车队所震撼,根本想不到其他事。

伴随着“哒哒哒”声音,赵高骑马疾驰,反身而下,恭敬道:“君上,卤簿已好。”

卤簿:皇家仪仗。

张婴还有些懵懂,便被嬴政一手给抱起来。

他们登上一辆由六匹马拉着的纯黑镶嵌着金色装饰,竖着一面黑色旗帜的奢华马车。

随着长号角声,“咚”浑厚的不知名乐器开始奏乐。

一行行头戴白狐狸皮帽子,身披黑色铠甲的卫士们大迈步而来。

在他们之后是一片乌压压看不出数量的车辆。

这些车辆连华盖一起都涂得漆黑,唯独车藩朱红,车辆两侧竖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它们似乎是以十辆为一个单位,每十辆车的末尾,总会有一辆车悬挂着动物尾巴,看起来有些像猎豹。

这时,又有十辆由四匹马拉着的,分别为红白黑黄青五种颜色马车,它们向着王车靠过来。

当这十辆车缓缓停下。

王车犹如被众星捧月的那一轮黑月。

嬴政将张婴放在腿边。

他站起来,立于金根车上的背影是那么的雄伟。

此刻,黑甲卫和五色马车向着统一的方向,犹如洪流般倾泻而出的。

他忽然振臂一挥。

“吼吼吼!彩彩彩!”

“赳赳老秦!赳赳老秦!”

……

附近黑甲卫爆发出上千人的咆哮声,激动、亢奋的情绪几乎冲天而出!

如此狂热的欢呼声,不光震住张婴,就连赵高等围观群众也是面色潮红,神情激动。

在他们前行方向的人群如被秋风拂过的麦穗,沉默地分到两边跪下。

待嬴政重新坐下来,王车也跟着一起缓缓启动。

嬴政满脸淡然。

坐在他身侧的张婴就好像落在瓜田里的猹。

根本停不下来他躁动的小身躯,左顾右看。

……

……

春祭在郊外。

也在赢氏王族修建的新祠堂后山。

附近山路挂满的火把,马车会提前停下,宾客们只能徒步上去,时不时便会有门卫高唱来者的名字,邀他们入内观礼。

王车张婴绕过蜿蜒的长廊,便看见一处视野极其开阔的场地。

这里看着有点像奢华版四合院,除了最中央那栋由斗拱组成的穹窿顶外,四面是由非常漂亮精致的阁楼、回廊组成。

场地的正前方摆着一个祭坛,祭坛的最上方摆着一枚巨大的云石,云石附近似乎还散放着许多玉器。

祭坛前摆着一些活着的牲畜,羊、小猪甚至连牛都有。

一些衣着野性的大巫正背对着众人碎碎念念,是一些感念先人、祖宗,顺带说一说今日开祠堂是为何事。

张婴正好奇着,他前面忽然有一位长得仙风道骨的老者款款而来。

“陛下。”

老者双眸慈祥甚至透着几分智慧的光辉,“近日气色不错,老夫甚为安心。”

“有劳先生。”

嬴政对徐福很尊重,他尊重一切有本事的能人,“稍后劳烦看着这顽皮小子。”

徐福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陛下的态度比他想象中更为亲昵啊。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张婴身上。

“这位,应当是今日的巫祝奉子?”

张婴听到巫祝奉子四个字时,简直满脑子问号。

巫祝还能理解,就是古代号称能沟通鬼神,趋吉避凶,逢年过节、生病救灾,负责衣着奇怪跳大神的人。

那巫祝奉子又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