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哲又气又心疼,下意识地问:“你脑子还在盘算那件事?”
杭雪没说是与不是,她只是红着眼求杭哲:“你就当做这是我的遗愿,行吗?”
这也就是杭雪生病以后第一次在杭哲的面前落泪,她无声地哭泣,眼睫毛叫泪水打湿。那张脸原本就小了一圈,现在一哭,又红又惹人怜。
什么狗屁遗愿!
杭哲将杭雪抱回病床上,眼眶红得不像话。
只有董贤淑在一旁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杭雪是怕药价格太贵,她开口:“再贵的药都要吃,我们都可以去挣钱。”
杭雪其实没有什么大碍,住在医院观察了一天,第二天便可以出院回家。
她很抱歉,让舅妈和杭哲担心了。
这两天她是美滋滋地睡了一觉,可家人没少为她忙前跑后的。
杭雪多方争执,最后没让医生为自己开药。她说即便是开了,她也不会吃。
她是如此倔强。
杭哲是妥协,又是不甘,他说自己不管了,要死要活的他都不管了。
董贤淑也拿杭雪没办法,尤其听说药物的副作用会很大,她没什么文化知识,以为吃这个药就如同化疗一般的副作用,她更怕杭雪接下去的日子会不好受。
索性,就由着杭雪。
这次出院,一家人顺便去市场买了一些所缺的生活用品。
一路上,杭哲都没有搭理杭雪。
去超市的时候,杭雪故意拉了拉杭哲的衣袖,说:“哥,我想吃巧克力。”
杭哲低头瞥了杭雪一眼,不言语。再过一会儿,结账的时候购物车里多了一盒巧克力。
杭哲看着那盒巧克力笑,说:“还是我哥好。”
杭哲轻哼:“少啰嗦。”
买来给她巧克力并不是杭雪希望的那个牌子,这边的市场里也没有卖那个牌子,不过没关系,她还是会吃。
放入口中慢慢融化,咬开,并没有期待中的柔软夹心,但足够甜。
但巧克力的口感似乎都大差不差,苦涩,又甜腻。
接下去的日子,一家三口依旧还是在山上生活。
杭雪的一半身体就像是被慢慢冻住,继左手无法抬起后,左脚也越来越无力,直至无法抬起。这时候的她已经得借助轮椅行动。
轮椅是村里一户人好心送给杭雪的。
之前杭雪帮着大伙儿一起在网上卖杨梅,大家都记得她的好。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还以为是她的腿伤还没有好透。杭家人也没有多说。
时间眨眼来到暑期。
八月山上的夏天比山下要凉快许多,即便房间里没有装空调,但夜间睡觉还是得盖一层薄被。
杭雪每天还是埋首在电脑前,董贤淑不知道她在忙活着什么,只是经常提醒她不要让自己累到了。
董贤淑也不反对杭雪玩电脑,因为杭雪不是在玩游戏,她更多的是戴着耳机在听歌,有时候会写一些东西,只一只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隔一个房间都能听到机械的敲击声。
如今杭雪身体不便,都亏了董贤淑在一旁照顾。杭哲虽然和杭雪关系好,但到底是男女有别,这个年纪有很多地方不方便。
杭雪要洗澡,站不稳,只能坐着擦拭,她拧不动毛巾,董淑娴就帮着把毛巾沾热水打湿再拧干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