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汉斯留守在实验室,依旧没有新的进展。
两人开始实验书籍上难辨真假的各种操作,像是在电击时配合咒语、巫药、各种奇怪仪式。
“我真的不知道是哪一步做对了,去年年初我们又偷了一批尸体。尸体越来越难搞,学校附近能偷的都被偷了。
找不到全尸了,只能去乱葬岗收集不同死者的残尸。我们把躯干、四肢、脏器拼拼凑凑,缝合成了一个类人形状。”
说类人,是因为人造尸体的身材比例不协调。
整具尸体身高两米三,腿细、躯干胖、手臂粗壮,脑袋凹陷,不得不缝了一块头皮上去。
从最初想把死者救活,到用不同尸块拼凑出人形。
弗兰肯斯坦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越走越偏。偏执地一心要证明复活术的存在,无视了生物伦理的边界。
“假设拼凑出的「人」真的活了,它又算什么?身体部位来自不同的死尸,这能定义它是人类吗?
那时,我却一门心思只想让它活过来。1838年2月16日,一个雷雨夜,我与汉斯又一次开始了实验。其实,我们心底明白成功的可能极其渺茫。”
然而,此次不一样了。
随着电流穿过缝合尸体,咒语被念出来。
天中炸响惊雷,实验室某个瞬间天旋地转,空气都被抽干了。
绝对死寂中,停尸台发出了“刺啦”的桌脚移动声。
动了!躺在台面上的尸体动了!
与以往的实验体抽搐般的动作不同,这次缝合尸起身的动作异常缓慢。
仿佛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恶魔睁开了眼睛,有先缓缓坐了起来。
弗兰肯斯坦回忆着那一幕,身体不可控制地惊惧颤抖。
“汉斯暂停了继续通电,那个怪物却没有躺回去,它缓慢地移动放在停尸台上的双腿。
下一刻,它的双腿着地了,它转动了脑袋,看到了我们。那、那、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神!空洞,就像是死寂深渊会把人吸进去。”
直到这个瞬间,弗兰肯斯坦与汉斯被五雷轰顶,终是从偏执执念中回过神来。
原来,死而复生计划早就偏离初衷。这根本不是让人类复活,他们究竟造出了什么?
珀尔听到这里,将接下来发生的事推测了七七八八。
“汉斯呢?你与他一起做实验,他是不是死在了实验室内?你说他控制着电流按键,而怪物苏醒后没有第一时间扯断身上的电线。
换句话说,在怪物复活时,他能加大电流给以猛烈一击。你又做了什么?你逃了,对不对?”
珀尔说的是问句,但语气非常肯定。
弗兰肯斯坦羞愧地点了点头。
当时,他被怪物的复活给吓懵了,手脚冰冷僵在原地,压根没想到该把危险灭杀在萌芽中。
“汉斯先去按动通一排通电按键,又要去推控制杆把电流加到最大。怪物被电了一下,它扯下身上的金属片,扔到了汉斯身上。
汉斯刚刚推动了控制杆。将电流强度增加到最大,他就被怪物抛去的金属片给电死了。那个守门人说得对,我没有同归于尽的勇气。那一幕把我吓傻了,我跑了。”
弗兰肯斯坦逃出实验室,没有告诉其他人地下实验室发生了什么,更没说一只缝合怪物复活了。
慌不择路直接跑回了奥地利,躲在家中不敢去面对自己亲手释放了一只怪物出世。
两个月过去,外面风平浪静,没听到一星半点关于怪物的消息。
他抱有侥幸心理,希望怪物是因为不适应人类社会死去。
返回德意志,地下实验室已经被换锁关闭。偷摸着打听了消息,校方将汉斯的死亡归于实验意外死于电击。
至于另一个实验者,有派人给弗兰肯斯坦的奥地利老家寄信问询情况,但追查力度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