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从自身的客观视角说,“这场经济危机的责任不能全推到一个人的决策上。经济泡沫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太多银行肆无忌惮地发放银行券。
杰克逊总统的强制行政令只能算一个推手,他的治理方式过于激进了,但不够激进又无法击溃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金融资本。说一千道一万,贝利在这件事中没有任何责任。”
安娜无奈苦笑,“我明白的,我也试图以此开导他,但改变不了他失去两个朋友的事实。
即便我安慰他如此轻易失去的不是朋友,可贝利只有十三岁。这个年纪尚且经历太少,没法释怀很多事。”
至此,贝利的近期遭遇被勾勒出一个大概,他遭遇了心理上创伤式冲击。
来自父亲的暴力与对他喜好的不认同,来自朋友的单方面断交与责备,还遭遇被强制禁足。
由于事发的根源与杰克逊总统叔叔相关,他也不能随意向家庭医生倾吐心声。所有抱怨的话,一旦出口就有被利用引发不可估测危机的可能性。
从贝利寄送匿名信不以手写,采取了剪切报纸文字粘贴的方式,也能看出他在某一方面的谨慎与小心。
然而,必须谨慎行事不能随意发泄的自我约束,加上不断加压的沉重心理负担,极可能将这个少年推向了某个心理承受力的临界点。
医师西奥多说,贝利以往从未表现出要离家出走的念头,但谈起过他的梦想是去证明神奇生物的真实存在。
外出探险必不可少的技能之一,会一些简单的外伤急救方式,贝利早就与医师学习训练过了。
“现在可以排除暴力入室绑架。贝利是主动离开,但不是一场冲动式的负气出走。”
珀尔观察贝利生活环境,给出了初步结论。
“他带走的物资相对全面,针对性地前往某个目标地点的可能性很大。依照目前的交通运力,四十个小时似乎不能去太远,但不意味着容易找到人。”
这就摊开一张较完整的华盛顿所在州地图。
“以马匹在冬季道路上行驶的最快速度,我们能画出一个圈,是四十个小时能跑到的最远范围。
诸位却必须注意一点,这个圈内有运河河道与近几年通车的火车轨道。如果贝利搭乘了船只与火车,他的行踪轨迹就复杂起来,也不是猎犬能跟踪到的范围。”
“上帝啊!”
安娜看着超出州界的水上航行与铁轨标示,这些线路会被贝利带到哪里去?
珀尔一步步推测,“这是贝利第一次单独出远门。虽然带了男仆奥克,但你们说了奥克也就十九岁,他平时更多是听命保护贝利的安全,也没有独自出过任务。
因此,先把你们带贝利走过的远途旅程都写下来,说不定贝利会旧地重游。以及你们在华盛顿之外的房产也写下来,贝利也可能前往那个相对熟悉的城镇。”
海因兹拿起笔,一条一条写了起来,他又不安地问:“如果这些地方都没有呢?”
珀尔:“排除贝利中途遇到危险不能到达目的地,他就是抱着另一种目标,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去寻找传说中的神秘生物了。
已知他没有与奇奇怪怪的人往来,那就必须彻查书房。在书籍、报纸、杂志里势必藏着一张贝利心目中的通往真理的地图。”
书房中,爱德蒙正在一本本翻阅着贝利的藏书。
半小时后看到珀尔进来,挥了挥手里的一本羊皮书,“兰茨先生,不知您是否你听说「诺查丹玛斯」?”
珀尔点头,“知道得不多,那似乎是一位十六世纪的大预言家。难道贝利写的那首民谣与这个人相关?”
爱德蒙不可置否:“该怎么说呢,或许不是民谣,本身就是一则预言。您看看这一页。”
珀尔接过了书,伸手一碰,立刻察觉到异样。
这本羊皮书并非全是以羊皮纸制成,这一页有着特别的毛孔感与细纹感——它是一张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