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田语吃得满嘴酸溜溜的,螃蟹蘸醋去腥、红烧肉变成了糖醋肉,牙都快倒了。
最可气的是,程慕允的表情一直有点奇怪,嘴角似笑非笑,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宠溺,好像在纵容她胡闹似的。
田语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程慕允还是恢复到以前那种冷冰冰的状态吧,再这么不正常下去,她都要怀疑这个人被夺舍了。
吃完晚饭,她还有事要处理,率先去了书房。
这几天她找了猎头公司招聘新能源的研发副总,猎头公司找到了几个候选,下午刚刚把履历发到她的邮箱里。仔细看了两遍,她选定了两个,一个是姓余,毕业于北州大学的硕士生,从业十三年,曾主持过某大型国企新能源电池的研发工作,现在在某新能源汽车工厂任职;另一个姓王,归国硕士,曾任某上市新能源公司的研发部总监,后来创业未果,再次进入人才市场。
这两个任履历相当,但第二个自己创业过,看起来很有野心,田语怕庙小留不住菩萨,考虑再三后,让猎头公司以第一个为主,第二个作为备选。
总算把这件事情暂时搞定,田语揉了揉太阳穴,抬头一看,程慕允走了进来,几步就到了她面前。
他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完全擦干,一绺一绺的好像刚刚喷完发胶一样,比平常年轻时尚了很多;可能是察觉到了田语的视线,他修长的手指插入了发缝撸了撸,浓密漆黑的发丝被他撸得蓬松了一点,前面的刘海柔软地耷拉了下来。
田语需要努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的手伸出去撸程慕允的头发。
她的绒毛控真的没救了,居然会觊觎程慕允的头发,都怪程慕允,上次她喝醉撸头发的时候没有严厉地拒绝,以至于她的手指有了记忆,总是蠢蠢欲动想要满足一下。
程慕允对这样热切的注视很满意。
这阵子和田语的相处,他发现田语对待感情的方式很内敛,要不是他观察细致入微,很难发现田语的暗恋,程擎、郑淮他们总是说田语很爱他,但要让他们具体说出田语有什么爱的表现,也总是词穷。
可现在田语看过来的眼神热烈而真挚,就好像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任凭谁见了都得说一句“爱意快从眼睛里满溢出来了”。
“我有正事和你说。”程慕允定了定神,让胸口的热意暂时冷却一下,“今天和你们虞副总聊了聊,我觉得你们对那个新能源工厂并不精通,我建议你请个懂行的经理人全权委托,你不要再兼任了,要不然事倍功半。”
田语破天荒没有阴阳怪气他对公司的建议,点头赞同:“我也正在考虑,但是需要先把业务和资金往来理清楚再说;而且搞研发的走了好几个,我正在找研发副总。”
“猎头?”程慕允瞟了一眼屏幕,“我可以帮你看看履历。”
程慕允都这样开口了,盛情难却,田语应了一声“好”,正要站起来让位,程慕允直接在她身侧坐下了,两人挤在一张大班椅上,稍显拥挤。
她不动声色地想要往旁边挪,程慕允的手却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的腰,两人肌肤相贴,一阵热意袭来,她只好努力忽视这种亲密,把注意力放在了文档上。
“两个都不错,但我觉得第二个更适合一点,”程慕允仔细地翻阅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这个人我听说过,搞研发很有一套,就是和人合伙建厂的时候被人坑了,投资款都没收回来,现在如果你肯用他,那就是他的救星,以后一辈子都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这看法刚好和田语相反,她又重新仔细地看起了两人的履历,喃喃地自语:“真的假的……看不出来,我还以为第二个会非常强势呢……”
两个人贴得很近,薄薄的面料阻挡不住肌肤散发出来的温度;身体里的热意有渐渐蔓延的趋势,程慕允的目光落在了田语的唇上。
可能是太专注了,田语的下唇被无意识地轻咬着,原本殷红的唇色微微泛白,就好像娇嫩的花瓣被揉碎了似的。
记忆中唇的滋味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占据了程慕允的神经末梢,他不假思索地低头,吻住了唇瓣,温柔地吸吮着那片泛白的花瓣,将它从被主人□□的困境中拯救了出来。
“唔……”田语猝不及防,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程慕允本来想浅尝辄止,只是这花瓣的味道太过甜美,他不知不觉地描摹着它的轮廓,探寻着它不为人知的芬芳。
和外滩边的第一次接吻不同,没有了席地幕天的放肆和浪漫,却有着独有的温馨和柔情,他细细地品尝着,直到两人的呼吸快要殆尽,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唇。
如果说第一次的热吻结束后,程慕允还尚有一丝生涩和尴尬,靠着伪装的淡定才没有露出端倪;那么一回生两回熟,今天的程慕允已经非常坦然了,抱着田语的手依然紧贴在她的腰上舍不得松开。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男人女人很多时候都喜欢腻在一起,原来真的有那种男女之间特有的化学元素,能瞬间催化身体里不知名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