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原本也不想和军区纠缠太深。
但现在看来,有点关系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因势利导,说不定还能避免一些事情呢。
再者说,有军区帮撑腰,现在化工部的钱部长也得敬着她。
就是进入十一月后,天气转冷,这么四处跑还挺折腾人。
等着南雁在几个军区跑了一圈,这一晃竟是快过去了两个月。
军区内的食品厂如何转型发展,怎么利用当地的优势来搞这些军需给养,需要跟人商量着来。
一商量可不就得花费时间吗?
在西北走了一圈不免就要去东南,去东北走了一趟然后就得去中部。
南雁去海湾那边考察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倒是双倍时间花在了国内。
林辰看着脸上有明显疲态的人,“那些首长们也不能这样啊。”
这不是欺负人吗?
“倒也怪不了他们。”
是她不放心,非得这么一番劳碌。
不然倒也不用。
但好歹是有收获的,跟军区打交道,日后真要是遇到了点什么事,说不定还能指望人捞一把呢。
林辰知道劝不动,索性不再说这事,说起了要紧的事情。
“化工厂这边的梁万顺交代了。”
除了将拨款挪作他用外,还有贪污的情况。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听说家里媳妇跟他闹离婚。”
南雁忍不住笑了起来,“闹离婚啊,那就是没离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林辰觉得领导说这话时带着几分嘲弄。
“是没有离婚,毕竟孩子也不小了。”
“其实这时候离婚也不是什么上策,摆明了要划清界限似的,对钱部长家没什么作用。”
林辰瞪大了眼睛,她心里痒痒,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您也觉得是钱部长指示的呀。”
“倒不见得是他指示的。”南雁耸了耸肩,“但下面人何尝不是在猜他的意思呢。”
梁万顺的老婆姓方,方家长女是厂长夫人,幺女是部长家的儿媳妇。
说一步登天有些夸张,但是大女婿指望不住,那肯定得想法子跟小女婿处好关系。
与大女婿割席无疑是最佳的选择,方家人觉得这么一来就没人会对钱部长家指指点点。
殊不知瓜田李下的嫌疑。
“那您要是方家,该怎么办?”林辰想过这事,方家怎么处理都不对。
不让大女儿离婚吧,很可能把小女婿一家牵扯进去。
可让大女儿离婚吧,大家又有别的说辞,你这就是惺惺作态。
总之,里外不是人。
林辰没找到什么好的办法,不知道领导怎么想的。
“教育好子女,好好做人,当初劝不动,下半辈子赎罪吧。”
林辰:“……”果然,方家压根没得选。
甘蔗没有两头甜,既然当初占到了便宜,现在不掉层皮哪能轻易脱身呢?
“纪委那边追回了赃款吗?”
林辰点头,“追回了,但有些还是被花掉了。”
好几十万呢。
真不知道怎么花掉的。
这人可真是贪心。
被判刑一点都不可惜。
几十万的赃款对于光刻胶研究不算小数目,足以支撑两三个月的费用呢。
但大部头的那些钱,已经用到化工厂其他产线的扩建以及研究项目中去,追回?
做梦吧。
“芜湖那边已经整理好厂房,而且化工厂的代理厂长之前就找到我,说是想要跟您商量商量。”
代理厂长姓戴,对于化工厂的风云变化已然适应的很不错。
打听到芜湖那边的动静,戴厂长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其实梁万顺早前的做法无可厚非,国内光刻机研究进度缓慢,现在的光刻胶已经足够应付生产,没必要再做相关研究。
只是梁厂长太过贪心了些,他要是不贪钱也就没啥事。
但这话跟眼前这人说并不合适,毕竟把梁万顺送进去的,可不就是这位高副部长吗?
当然,他应该感谢高南雁才是。
梁万顺不进去,自己也不见得有机会当这个代厂长。
说是代厂长,过段时间这个代字也能换个同音不同笔画的。
“听说芜湖那边也要研究这光刻胶,我在想咱们两边工厂能不能协同合作,一南一北串联起来呢?”
这位戴厂长的话,多少有些意料之中。
他找自己商量事,无非两个情况,一来合作,二来就是把现在的生产线送给她。
后者这举动有些冒进,而且他这个代厂长搞出这些也不太合适。
前面梁万顺刚因为这事被规,他姓戴的没那么大胆。
何况现在还是个代厂长,不想也不敢惹怒上面的领导。
但那两条生产线又的确是个麻烦事,总得处理。
合作虽然也可能引得领导不满,但总比另一个选择好。
富贵险中求。
戴厂长也只能冒险赌一把。
“我们那边什么都没有,不拖后腿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合作的话恐怕没资格。”
戴厂长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哪能这么说呀,没基础没关系,咱们化工厂这边多少也算有经验,可以进行技术援助嘛。”
他也就是之前听人说过这位高副部长的行事风格,但没打过交道,有些拿不准这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