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部长您也来看书呀。”
南雁这招呼打的让展红旗心情复杂,他二十六不是六十二,而且你都要去当厂长了,至少是正厅级央企,不比我这个县城的武装部长级别高?
还一口一个您的寒碜谁呢。
“来找你的。”
南雁想跟人糊弄,奈何展红旗这人一贯直球,压根不吃这套。
“是吗?展部长有什么事?您说。”
展红旗懒得去纠正,“没什么,尽地主之谊请你吃个饭,高工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他多少有些恼了,用这么个称呼摆明了是拉出陵县那套——
我是武装部长,你是工厂总工,你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南雁笑了笑,“不巧了,中午约了人。”
真的假的?
展红旗从那张笑盈盈的脸上看不出答案。
但明明白白的,自己被拒绝。
不管他来意如何,是好心又或者其他目的,都被这人拒绝。
也挺好。
展红旗笑了笑,“那祝你一切顺利。”
南雁看着转身离开的人脸上保持着笑意。
甭管你什么目的,私人的还是其他,一概拒绝就对了。
倒不是不想再跟陵县那边有所牵扯,而是不能与你有太多羁绊,不管哪方面,都不好。
南雁是实用主义者,不用孙副部耳提面命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至于其他的,她没考虑过。
当然,中午的确有约。
孙副部虽然不在首都,但郑君在呀。
对于南雁的一步登天,郑君明显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一群负责人里面数你最年轻。”
她又补充了句,“就你一个女同志。”
这点最了不起。
大型工程项目涉及面大,女同志往往被各方面影响,能够独当一面的着实少了点。
这种工程类的又要四处跑,操心的远不止厂房建设这么点事,你不得跟各方面打交道吗?
有的人好说话,有的人就难应付。
别说女同志,男同志有时候都处理不来。
能够担任这种大型工程项目施工建设一把抓的,都有来头。
这其中南雁是孤例。
十七分之一的与众不同。
当然,郑君也知道这也不算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凡事都要跟其他十六个男人比。
做得好了那是理所应当,做不好了怕不是又得有人议论“早知道还不如换个男的上”。
作为最年轻,唯一的女同志,南雁所承担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郑君小声提醒,“回头开会的时候你可以提些要求的。”
这种大型项目,回头定位至少是正厅级,说不定还能算是副部级,当然可以提要求。
组建项目管理班子,需要什么人,但凡要求不太离谱都会应下。
当然这事也是郑君的经验之谈,具体的还得看会议上怎么说。
她的小道消息有限,目前来说也就这么几条。
但足够南雁消化一段时间,“谢谢郑君姐。”
“客气什么,咱们什么关系。”郑君一脸笑意。
孙副部明显有其他打算,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上面点名要她做这个挂帅的人,反对也无效啊。
因为这事,孙副部还觉得对不起高南雁,所以去上海跟外商洽谈就亲自去了,未尝没有躲着的意思。
不过瞧着南雁似乎对这重任还挺期待的。
或许吧,或许真能够肩负重任,做出一番大事业呢。
说完了正事,南雁招呼正在那边喝橘子水看报纸的段莹莹过来。
小徒弟怯生生的跟郑君打招呼。
“这是你……”
“小徒弟,不放心我说跟我去沧城那边。”
郑君听得目瞪口呆,但作为外交人员她还是能做好表情管理,“真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真的惊了。
你去那边本来就麻烦事不断,竟然还要带着一个小姑娘,真不怕给自己找麻烦是吧?
一个敢提要求一个敢答应,真不知道南雁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缺心眼。
这种事情可不是答应着玩的。
不过人小姑娘看着也怪可爱的,这话郑君也说不出口,只是招呼着人吃饭。
再说起来,就是一些首都的新鲜事。
“你们那的卫生巾还是蛮好的,起码今年首都这边机关里的女同志,每个月都有一包卫生巾的福利。”
一包不算多,就郑君而言压根不够用,但这是福利品嘛,谁还会嫌弃这个?
而且是真的方便。
因为这,卫生巾倒是现在首都这边打开了一部分市场。
机关单位的女同志都在用,这部分人多是双职工家庭,甚至家里头亲戚兄弟都是有工作的,安利给他们的妻子姐妹用。
工厂里的一部分女工人也在用。
工人阶级有钱嘛,自己能挣钱干嘛委屈自己?
我一个月几十块工资,难道自己花上一两块钱还不行?
再说了,我身体没那么难受工作也干劲十足,这是个正向反馈,干嘛不能用?
首都如此,上海也差不多。
甚至于上海那边消费更旺盛一些,毕竟民国那会儿上海可是远东第一大城市,彼时的北平还是“乡下地方”呢。
南雁还真不太清楚这些,毕竟华厂长主管的日化厂只负责生产便是,至于卫生巾究竟销往何处,压根不归他管。
这些数据上的统计,华厂长大概也不是很清楚。
南雁精力有限,也没怎么留意这些。
“有点用处就好。”
郑君看着一脸谦虚的人,“何止有点用处,用处可大了呢。”
她之前也被痛经困扰,遇到工作场合也只能用意志品质克服。
因为之前有个女同事工作时险些因为痛经昏厥过去,领导对此表示关心,指示女同志要注意爱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