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高今天回来,应该是公社那边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倒是不用再给她放假了。”
“也不见得,怕是鸭毛那边出了大事。”被服厂的关键不外乎被面和鸭绒鸭毛,被面问题褚怀良和南雁去省城解决了。
回头要跟那收割机一块运过来。
那么剩下的就是鸭绒鸭毛的问题。
打断生产开会,赶走了一个工人,只能说鸭绒鸭毛出了大事,不然她哪会那么沉不住气呢。
“咱们也去看看。”钟厂长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然而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只能说他现在不止精力不如之前,威慑力也大大的不如啊。
这边钟厂长刚出门,迎面就遇到了县里来的人。
“听说高南雁他们从省里头弄回来了几台收割机?”
“我不太清楚。”知道也不跟你说。
李主任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拍了拍钟厂长的肩膀,“你这个得力干将很有本事,要不再跟省农机厂商量商量,多弄来几台嘛。”
收割机可没人会嫌少,陵县那么大的地界呢,最是需要这些帮助农民在夏收时节解放双手的大块头。
偏生偌大的一个省,能造这种大块头的农机厂就两家,每年的产量也很低。
造好了也轮不到他们陵县。
李主任没啥大背景,在省里头也说不上话,不然早就想法子了。
如今听到风声,不免动了心思。
来找人套近乎。
然而收割机不是地里头的大白菜,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说得轻松,多弄几台。
你自己个儿咋不去弄呢。
钟厂长心里头没好气,但面上还一团和气,“这事我要是说了算,别说几台,几十台都弄过来。”
他这话满是无奈。
李主任倒是斗志满满,“让小高他们去。”
“她忙着呢,要不你去找褚怀良,他人脉不比高南雁广?”
干嘛盯着一个女同志呀,还不是觉得女同志面皮薄,好下手吗?
去找褚怀良嘛。
“他俩一块去的省城,要不去找小褚,他这人神通广大,实在不行让市里的褚部长给批个条子嘛,组织部长的面子总要给一些的。”
李主任可没这么大的脸,他又不是没在褚怀良那里试过,碰了钉子。
“这不是先来问问小高同志嘛,她人呢?我去看看她在忙啥。”
钟厂长有心敷衍,说人在车间。
骆主任没办法带着这个县里的一把手去肉联厂的车间里找人。
找不到人那怎么办?
钟厂长不怕这位李主任,但骆主任应付起来还有些费力。
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不止一级那就是泰山压顶啊。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南雁还真就在车间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会儿正在那里修机器。
“她还会这个?”
李主任有点诧异,这女同志修理大块头的机器,还真是有些想不到。
“总工嘛,总得什么都会一些。”
骆长松的解释让李主任笑了起来,“那可真是什么都会,人不可貌相啊。”
他这话意有所指,骆主任只好当没听明白。
倒是南雁从机器下面钻了出来,一向干净的脸上挂着几滴油污,从脸颊往耳朵后面去,明明是弄脏了人,但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行了再开起来试试看。”
传送带再度运作起来,果然不卡了。
几个工人围在南雁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长时间没清理到位,里面卡着了,等回头你们再维修保养的时候,得拆开,等晚上下了班,几个工程师留下来跟我检修机器。”
日积月累的,下面有点臭味。
平日里可能闻不到,但是近距离接触那味道可真是太明显了。
“小高同志辛苦了,没想到你这还是全能战士,什么都会,真不错。”
夸赞来的莫名其妙,瞧着眼抽筋的骆主任,南雁大概明白了,这人来者不善。
李主任倒不是那么开门见山,“听说你们这次在省城遇到了点麻烦?”
“是有点。”南雁不假思索,往外出的时候顺带着哭诉委屈,“被人逮到了派出所,要不是褚厂长英勇,说不定今天骆主任都要去省城给我烧纸钱了呢。”
骆长松知道这事,但还是瞪了一眼,“胡说什么。”
生生死死的事情,能胡说八道?
李主任知道个大概,没曾想还有这些细节。
“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是吧?”
“可不是嘛,省厅的齐厅长亲自带队去整治了一番呢,纪律问题一定要严抓,咱们省革委会的李主任也是这么说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是咱们的老传统,什么时候都得严于律己不能搞那些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