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马书记没料到,过来的还不止林业的媳妇,林业他娘也来了。
一起过来的还有赵留真。
“这个南雁,非要拉我过来说要商量点大事,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我可饶不过你。”赵留真严肃着一张面孔。
不过这吓唬不住南雁。
“这是咋回事,怎么还兴师动众的过来?家里头又有事?”
南雁连忙解释,“没有,家里的事我们能自个儿处理,这次过来是想说公社里的事情。”
公社里的事?
马书记狐疑的看了眼赵大姐,俩人四目相对也没看出个门道。
“你不是去县里的工厂报到了吗?咋还和咱公社扯上关系了?”马书记看向坐在那里有些局促的刘焕金,“到底咋回事?”
“正因为去了县里才跟咱公社有关。今个儿我跟小庄会计、老孙头一块去的县城,听老孙头说他去县里学习,学的跟畜牧养殖有关。”
马书记听到这话端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喝了一口就又放了下来。
水都凉透了。
红武公社距离县城近,用不着配备小型车站,自然也没什么驾驶员和售票员。
一般进城都是坐骡车,实在着急那就骑自行车。
马书记没什么130的带车斗加长型轿车,但破破烂烂自行车还是有那么一辆的。
用不着的时候也大方的借给其他人应急。
“你这进个城还学会搞经济了。”
这话咋理解都行,南雁往好处想,“这也是听老孙头这么一提,刚巧又是去肉联厂报到,觉得咱们可以跟肉联厂合作,公社里让赵主任组织妇女同志养鸭养鱼虾,产出的鸭子鱼虾送到县里去,这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嘛。”
赵留真听到这话拍了下大腿,“这想法挺好的呀,北京烤鸭不也挺出名的嘛,而且养鸭子还可以下鸭蛋,弄成咸鸭蛋说不定还能出口创汇呢。”
“是啊,鸭子也好养活呢,咱们公社这边河沟多,回头弄点浮萍什么的喂鸭子没啥成本,比养其他牲口合算。”
赵大姐点头,“是这回事,而且鱼虾养起来也不费劲,咱们公社这么多河沟,回头撒鱼苗虾苗,就算不能卖钱还能给鸭子当饲料呢。”
“这吃鱼虾长大的鸭子,指不定还能卖上高价钱呢。”
刘焕金跟赵大姐二人转似的说了起来,没多大会儿工夫已经从养鸭发展到养鹅,公社书记办公室里充满了两个中年妇女欢快的声音。
马书记留意到,南雁就起了个头,没再继续说。
年轻的女同志看着两位长辈,晕黄的灯光下眼睛里都闪烁着光。
“就是养鸭子咱们得先弄鸭苗,这得不小的成本投入呢。”赵大姐看向公社的一把手,“书记你觉得这法子可行吗?”
她是挺赞同的,但这事还得马书记拍板定下来。
不然她再热忱都没用。
马书记又端起茶缸喝了口水,他砸吧砸吧嘴,“你也说了,这得投入不小的成本。”
乡下人对这些鸡鸭经济账很有一套。
鸡蛋九分钱一个鸭蛋便宜点八分,你要是大张旗鼓养鸭子得成千上万只,这一下子就得投入大几百甚至上千块钱。
公社固然能拿得出这笔钱,但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的。
年底公社上得跟县里,下得对社员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