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真的眼皮子打架睡着了。

她身子一软，落入周瑾怀中。

周瑾的背后插着一把斧头，他浑身上下也没一处好的地方，背后的蛇鳞片，若隐若现，却有好些鳞片像是生生被拔掉，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血肉模糊，但周瑾像是感受不到疼，心里泛着疼，他看着怀中的姑娘，疼的呼吸困难。

她除了一张脸还是完整的，那双总是温柔地指导他和师妹修行的双手，那双泡茶时候优雅的双手，那双纤长白嫩的双手，现在却是焦黑僵硬的。

焦黑的皮肤中渗出了红色的血。

他从未这么绝望气恼过，即便是师父遇难，他也只是怒，只是心中有恨。

修道，到底是修的什么道。

他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到底是修的哪门子的道？！

什么成仙，什么正道，他都不想要。

墨绿色的竖瞳阴影泛着红，竟然是有入魔的迹象。

忽然，岁禾焦黑的手动了动，嘴巴嘟囔了一下。

周瑾一边跑一边俯下身去听。

岁禾勾住了她的衣领轻声说：“我没事，小瑾，我没事的，那些坏人，应该都被我...烧死了。”

周瑾眼周围的红血丝瞬间就褪去。

他点头：“恩，坏人都走了，岁岁，我感应到师妹没事，她和苍少和在一起，我们先找个地方休养一番。”

“好，听小瑾的。”

只一句话，周瑾就恢复了清明。

他不能入魔，他不能像他在那栋楼阁中看到的 ，与之战斗的那群妖魔成为一类人。

他不能成为岁岁口中的‘坏人’。

否则，他就没资格去照顾岁禾，也再没资格面对师父，给师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