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安点头。

岁禾嘴角缓缓勾起,语气轻快,“律法是用来束缚我们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必须要有一个底线,没了底线就一定会乱套,但人是复杂的东西,好比陛下,你说本王辅佐他成为皇帝,他不感谢本王也就罢了,暗里想着怎么弄死本王,你说,人心你能猜得透吗?”

沈映安摇摇头,他猜不透,比如他的父皇,自己的母妃当年也宠冠后宫,但母妃死后,父皇一滴泪都没流,继续宠别的妃子去了,自己也算是他儿子,他明知道自己过得不好,从来没来看过他。

人心是什么,沈映安也想搞明白。

岁禾就像是会读心术似的。

她说,“不需要去搞懂人心是什么,我们一生中会遇到太多的人,没时间也没那个必要去搞懂所有人心里在想什么,只需要能分清楚好坏就行,怀礼,你很聪明,本王也相信你能分得清人心的好坏,分得清本王是好是坏,律法用来约束百姓,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律法无情人有情,身在高位,不能让百姓寒了心。”

这话其实是爸爸和自己说的。

可惜,当时的自己恨透了那些身在高位的人。

那些人和那对抛弃了自己的白眼狼夫妇狼狈为奸,他们才不在乎百姓是不是寒心,他们眼里只有钱。

所以自己不能做那种人,绝对不能。

男人的语气明明很平淡,但沈映安能感受到他的坚定。

他点点头,余光能看见男人的侧脸。

冬日的暖阳落在他的玉冠上,沈映安觉得很好看。

他说:“我知道,谢谢王爷。”

岁禾笑了笑,偏过头看他,“谢什么,马上新年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第一次在我们冬幽过年,怕你不习惯,过年之后你可要忙起来了,本王也就没这么清闲了。”

年后小皇帝身体一好,保不准又要开始幺蛾子。

他也准备准备把岁暮从王位上拉下来,推岁明源上去了。

沈映安小声说,“现在还想不到。”

“没事,你慢慢想,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