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件衣服怎么解释?”记柳急于证明自己,不顾礼法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匆匆说道:“还有,我明明被人砍了一刀。”
“就是这里。”她顶着脖子向盛礼靠近,白皙的肌肤,玲珑有致的锁骨,赤裸裸暴露在盛礼面前,他迅速别开眼,耳根子染上红晕。
“别别别,记姑娘,”圆凳应声倒地,砰的一声闷响,盛礼也没心思扶起来,后退数步,前后脚互相绊住,若非有道拱门,现在他已经摔了个后脑勺着地:“衣服、衣服合起来!”
盛礼惊慌失措地顶手向前,记柳见状反应过来,连忙把衣襟收紧,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记柳抿了抿唇,率先打破尴尬:“我那时候可疼了,流了好多血,就在你说的二楼最里面那间房,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张软塌上都是血。”
“怎么会”记柳停顿一瞬,偷瞄着和盛礼对视一眼,立马错开:“怎么会等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身上一点伤痕都没了,衣服也换了?”
“她说的没错,”盛礼不信鬼神,可记柳说的也无法忽视,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林不悔推门进入,手上捧着一团衣物,看他那样子,想是在门外偷听许久了,他把手上的东西递到两人面前,继续说道:“这是你将记姑娘带回的那天,包裹在她身上的衣物。”
他将衣服拉扯两下,抻平后照着烛光,指着某一处暗渍道:“仔细看,这里有几滴不知何物溅上去的黑斑,一股子血腥气。”
“你闻。”说着,林不悔顺手抬高衣服,凑到盛礼鼻子下方,他和记柳纷纷看向盛礼,眼睛一瞬不眨,期待着他的肯定。
盛礼头向后一撇,如此快的动作依旧让他闻到了隐约划过鼻腔的血腥,他心下一凛,哪怕心中有了丝丝动摇,面上依旧不显。
“那又如何?集会上到处都是人,记姑娘跑的又急,不小心在哪里沾染上了,也不是不行。”毕竟按照记柳的描述,横跨半幅身躯的致命伤,睡了一觉就没了,疤痕都找不到,纵使真有神女相助,传出去谁信?
万一被有心人拿来乱做文章,就算是神女,也会变成千万人唾骂的妖女,届时千夫所指、众叛亲离都是有可能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重要的从来都是它们带来的后果,有些人承担的起真相,而有些人只能在虚假里才能活的长久。
无论记柳和林不悔怎么说,如何解释,盛礼始终保持一个态度,他给自己的心浇筑了鲜红流浆,隔绝了关于神女的一切说法。
记柳躺回床上,辗转反侧,等到时间给她的眼皮灌入浓浓的铅水,一道呢喃顺着月光漂浮在房间内。
她说:“阿曦。”然后便没了声音,沉沉睡了过去。
随后蓝色身影慢慢出现在她床头,笑着轻声应和:“好好睡吧,我会守着你。”原来,时清死之前让她在宅子外设下禁制,是这个意思。
几近百年的等待和思念在这一刻化成灰飞,简念曦突然无比庆幸,庆幸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期待重逢。
“我找到那个男人了,”简念曦望着床上熟睡的记柳,眼底闪过一刹寒光,道:“他们都会付出代价的。”谁能想到传说中时间之神的转世,会死在魔族内乱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魔族宵小手上。
“成旭!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