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现在,重新想起自己是大夫,颜异是他的病患了,这才开始做起本质工作。
很快,他配的新药就送到了颜异面前。
说实话,他以为颜异会拒绝这碗药的。原本的他就能不在乎性命了,现在面对更深一层的痛苦——当他知道自己曾经伤最不愿意伤害的女子到何等地步的时候,这种痛苦理所当然地会达到新的高点。
他拒绝用药,难道不是可以预见的么?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曾经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但真正面对这种伤害带来的后果,一切又是不一样的了。
杨神医很清楚这个,因为他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但颜异没有拒绝这碗药,而是一口气饮尽,中间没有一点儿停顿。
之后两天号脉,杨神医意外地发现一切都在好转。不只是颜异的咳嗽和发热症状,还包括原本的‘心病’,看起来他像是要放下过去的负担,轻松地活着了——也就是说,杨神医的那一通刺激,狠狠地打击了他一次,而那之后他反而想通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有的人郁结于心,还真得好好使其发泄一次!经过一次情绪宣泄,一切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这也只是一种无可奈何地医疗方法,因为强烈的刺激不仅有情绪宣泄的作用,也会有让病患情况更糟糕的可能性。
杨神医倒不会不忿颜异竟然‘好转’了,略微意外之后,他又再次只关注对方的身体了。之前的那个他其实才是反常的,正常情况下他才不会管这些事,更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现在的他正常了,那么颜异就只是他的一个病患,再没有别的特殊之处,他也不需要特殊对待颜异。
颜异配合医嘱,好好吃药,每日还会在院子里走两圈,几日之后病情已经彻底痊愈了。颜守到了此时才真正放心下来,看着颜异似乎比生病钱更好的脸色、更好的精神,在他心里杨神医已经是真的神医了!
这个时候杨神医基本上也要告辞了。
就在他要告辞的时候,颜异忽然问他:“含光…我是说阿嫣…她当时是如何说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是对话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杨神医想了想,露出了一个相当不解的表情:“颜中丞此时已无必要再问此话了,不是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难道不是儒门先贤孔夫子的教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