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在正式的、需要穿礼服的场合乱来,一切都是可以的。
丸子头露出了她饱满光洁的额头,她连花钿之类的额心装饰都没有用,整张脸也没有化妆,就这样直接闯进了正在宴会的殿中。
霍去病察觉到了姨妈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顺着姨妈凝滞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霍去病如今也十四岁了,虽然因为忙于锻炼弓马、学习兵法的缘故,并不如同年龄的贵族少年那样,已经称得上经验丰富了。但基本的,该知道的、该尝试的,他都没有落下…再加上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他对女人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对于霍去病来说,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姨妈平常的温婉贤淑是假的…但姨妈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很多事情的反应,并不会和其他女子有什么不同。
他敢肯定,就在刚才,姨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虽然此前姨妈对那位‘不夜翁主’就不可能等而视之了!但每次直视她的‘威胁’,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确实,女人对自己的‘情敌’都有一种本能的敏锐,当卫子夫看到陈嫣就这样闯进殿中,闯进所有人的眼中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紧张了!因为她很清楚,这样一个女子,是她的丈夫无法松手的。
她的丈夫是天子,所谓天子,总是想要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并且独占!
而那个年轻女郎就站在那里,以蛮不讲理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是东方的日出,是来点亮这个世界的——凡是不想占有她的,只是明白自己没有那个本领而已!而凡是对自己足够自信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尝试着向她伸手。
“阿嫣…过来!”刘彻失语了半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朝陈嫣招了招手。
陈嫣眨了眨眼,想了想刘彻的性格,没有再执意往之前要去的方向走。而是挽好披帛,提着胭脂红的裙摆往刘彻所在的主位走去——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愿意用这么长的裙摆的,不过在外的场合,裙摆长一些也是一种风气。
腰间系了玲珑小巧的一只禁步,上面的金玲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陈嫣往刘彻那边绕过去的时候经过了卫子夫面前,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换做别人与皇后如此‘行礼’,这叫失礼,但换成是陈嫣,再无人敢说什么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对刘彻也是这样随便的。
裙摆带起轻风,霍去病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刘彻上下打量了陈嫣好几眼,摇头就笑了:“还是同儿时一样,不爱脂粉和其他装饰。”
其实陈嫣并不觉得自己不爱这些东西,只是她喜欢用的‘恰到好处’而已!像是满头珠翠这种,也不是不能,但那得是相应的场合,突出那种华丽之美。平常那样,怎么看都觉得是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