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一起去吗?”温泌观察着吉贞脸上的表情。
吉贞摇头,平淡道:“既然有誓言在先,自然要信守承诺。”
温泌看着她笑,“并不是我逼你,你时常答应我的事,总是要反悔。”
“难道不是你总出尔反尔?”吉贞不甘示弱。
“好吧好吧,咱们俩是个顶个的坏,天生一对恶人。”温泌毫不在乎地坐在榻边,将靴子脱下来甩了甩,不经意道:“郑元义最近没来见你?”
吉贞俏生生地站在帷幄一侧,笑道:“他来了河东?我倒不知道。”
温泌将她肩头揽过来,拖到床上,手伸进小衫在腰间毫不急躁地摩挲着,唇边含笑,“要回京,也可以,得告诉我,不能像上次那样偷偷走掉。”
吉贞眼角瞥他,“那我要回京。”
“不行。”温泌不假思索地拒绝,“哪次进京,不得见血?我不想你再涉险境。”他俯下身子,手指划过她恢复了些丰泽的脸颊,“等你以后生了孩子,送回去给太后看一眼,倒是可以。”
吉贞将他的手拂开,唇间吐出一句轻嘲,“虚伪。”
“哪个男人不虚伪?除非他蠢。”温泌抵赖不过,干脆地承认了,“我若是个蠢人,早死几百次了。”
吉贞嘴角微微掀了掀,没再开口,似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帷帐里那样静谧和安详,温泌也不禁喁喁低语。
吉贞笑道:“我在数,你我一年到头在一起的时日有多少。粗略一算,大抵不超过两个月。我这辈子大概还能活四十年,十之八九的时间岂不都在空度?”
“平安是福,多少人盼不来的。”
这话无可辩驳,吉贞沉默着闭上眼睛。
两人珍惜这稍纵即逝的时光,早早就寝,翌日凌晨,饶是温泌极力地轻手轻脚,吉贞却也醒了,见帷帐已经挂起,温泌正在穿靴,她披衣而起,拿起革带,双臂环过腰间系紧,温泌将刀也递了过来,看着吉贞仔细挂在金钩上。
“做驸马时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看来还是做个野男人好。”温泌抚着冰凉的刀鞘,笑着叹气,“只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渤海的好葡萄吃。”
“没有!”吉贞白他一眼,又低头抚平衣衫上的褶皱。
“还早,等一会吧。”温泌拉着吉贞坐在床边,被她稍加服侍,心中柔情涌动,决定投桃报李,将罗衫帔子拾起来,翻看了几眼,要替吉贞穿上,系衣带时才察觉里外反了,“咦,”他立马撒手不干了,“看来我不是这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