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么怕死?”温泌笑道,“你死了,拖着我这个垫背的,替陛下解除心腹大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吉贞眼眸一利,“我怕死,你不怕死?”
“怕。”温泌说,“我怕明天陛下就要请我去狩猎,以免夜长梦多,你还是先送我出京。”
吉贞闭眼,气息微定,她从袖中将一叠飞钱扔到他脚下,“岭南正在打仗,陛下不肯杀你,只下诏令要废止这些纸券。于你而言,不过破财消灾而已,要不了命!”
温泌抓了一把飞钱,咬牙切齿,“昨天没杀了徐采,大错特错。”
吉贞警惕地瞪他,“你答应过我的,难道又要食言?”
“我不食言,你也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温泌道,“河东暗算我的事可以放他一马,曾经夜宿大慈恩寺的事,我还没和他算账。你别让我再看见他在你面前打转,否则我一定要赏他几个耳光。”
“你有完没完?”吉贞气得跳脚。
“我不想纠缠,是你一再逼我。”温泌冷冷地说完,抬脚要走。
吉贞暴怒,对桃符大吼,“去把徐采给我叫过来!”她见桃符不动,一把扯下肩头的披帛丢在地上,指着阮福,“你去,叫徐采进来!”
温泌笑了一声,“好,”他冲她徐徐点头,“你还要逼我。”他一把抓起案头的错金刀,“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什么许诺?全是狗屁!”
吉贞垂手站在案后,胸口一股郁气,憋得她呼吸不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愤恨和恼怒把她的理智都逼到九霄云外,她茫然无措地在案头乱抓一气,撞倒了笔山,抓到一把紫毫,她一股脑扔在他身上,眼泪唰的落下来,“你、你,”她喉头哽咽,“你”了半晌,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又把一个砚台扔了过去,正砸在温泌的肩头,“你赔我的猫!”
温泌木然立了半晌,蓦地转身走回来,眼里喷火,“我赔你的猫?”他猛然提起声音,“弥山死了!”
吉贞含泪,扬起脸对他笑,“乱臣贼子,死了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