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温泌的目光利刃一样,他杀气腾腾地对徐采指了一指。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来,大郎,吃药了。
大郎:唔唔……
大郎卒。
第22章 风起安南(十二)
徐采回到南衙的值房, 他脑子里仍有些混沌,看了一阵耀耀的天光, 苍苍的浮云, 又漫无目的地摆弄了一阵案头的笔墨纸砚。值房内寂静,只有同僚翻动绢帛的声音, 伴着墙角的刻漏,滴答滴答。
才晌午,离天黑还早。他摒弃了杂念, 提起笔来,集中心神誊写皇帝的起居注。
他冥冥中有种感觉,岭南一战,应是国朝史上重要的一笔。狼烟未起,京城里这局棋已经杀得腥风血雨。而皇帝的言行又有什么可记录的?星罗棋布, 尽在素手起止间。她原本不该出现在岭南一战的起居注中。
他绞尽脑汁, 运用春秋笔法, 将战前各方的勾心斗角粉饰得光风霁月。难得埋头书案一次,他不知时日悠悠过,摘录完一摞, 揉按脖颈抬起头,见清原公主正坐在旁边, 手里拿着一张誊抄好的成稿看。
“殿下。”徐采微怔, 手放下来,举目一望,室内除了他两个, 再无旁人,大概是同僚们见清原公主来,都躲避了出去。徐采起身,这是南衙值房,他该尽地主之谊,“臣为殿下沏茶。”
“不必。我经过这里,进来看看你。”吉贞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扭捏,她将起居注放在徐采案头,“这里头逢迎太过了。”
徐采没有否认:“臣是觉得……如实写,似乎太过不堪。”稍顿,他坦诚地说:“臣不忍写,不忍看。”
这话说出来,其实更不堪。吉贞笑了,“我知道你自恃才高,大概是看到蠢人就恨得牙痒痒吧?陛下是聪明的,只是年幼玩心重些。”
“是。”
彼此一时无言,墙角的滴漏“哒”一声轻响,两人不禁都扭头看了一眼。吉贞问徐采:“你下了值,就去范阳进奏院了吧?”
徐采点头。刚从紫宸殿回来时,胡思乱想了一阵,这会已经很坦然。在殿上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他认为还是应该让吉贞知道,“殿下,其实之前武威郡王要臣去请罪,臣本要说愿意的,被殿下打断了。”
“哦?”吉贞还以为他要交待身后大事,她看他的表情,“我知道……怎么这么郑重其事的?”
“臣不想让殿下认为,臣是个贪生怕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