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郭佶随即命两名在厅外守护的侍卫进来。滕王的奴仆解开绳索,昆仑奴还没搞懂情况,就被两名侍卫一人锁喉,一人抱腿,扑倒在地上。昆仑奴嘶吼一声,挣扎跳起,生生将两名侍卫丢了出去,一人撞在柱上,震得郭佶杯中酒液晃了一晃。众人触目惊心,不禁往后避了避,生怕昆仑奴要扑过来。
滕王命人将昆仑奴锁起带下去,抚须对郭佶道:“怎么样?生的蠢些,却有移山填海之神力,且心性赤诚,对主人温顺无比,有它做护卫,使君夜里可以安枕无忧了吧?”
郭佶也不禁点头,“大王令在下大开眼界。”
滕王大笑,下榻,举杯畅饮后,将金盏往厅上一掷,晃动着身体,疾言厉色道:“这样的勇猛之士,我岭南以成千上万计,谁敢碰我岭南一草一木,五府的汉家子弟、蛮獠百夷,必定要歃血为盟,将他的巢穴踏平。”
粟特女要奉酒给温泌,温泌未接,往青玉围屏上一靠,他忍俊不禁,笑道:“大王如此神威,怕吐蕃和南诏两国都要瑟瑟发抖了。”
滕王哼一声,重重落座,“吐蕃与南诏蛇鼠一窝,乌合之众,我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诸位也不需替我操心了!”
酒宴到这里,众人都回过味来,深知滕王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威慑朝廷,想告辞又不敢,只能如坐针毡地坚持着。滕王发了一通脾气,痛快不少。给固崇的谢意,便没有这么多花样了,将固崇请至屏风后,他掀开几大箱黄金,直接说道:“岭南盛产南金,这些土仪,不成敬意,请中官收下。”
固崇倒也不推辞,只嘴上说:“大王化险为夷,才下又不曾出力,安敢受此大礼?”
滕王嘿嘿一笑,喷着酒气凑到他耳畔,“稍后酒宴散了,我就要启程回岭南,来不及去宫里辞行,还请中官替我转达太后与陛下。”
固崇大惊失色,见滕王转身要走,忙上前扯住他袖子,在屏风后低声道:“大王,太后已经准你回岭南,何必不告而辞?”
滕王将袖子一甩,“既然准了,今日走,明日走,又有什么区别?中官也别急着回宫通风报信,好好喝你的酒吧!谢仪等我走后,自然有人送至你的私邸。”固崇叫不住滕王,只能随他回到席上,做不经意状往厅外一望,见侍卫森严,俨然是要将所有人困在这里,他慢慢饮口酒,面色凝重。
姚师望一直暗中留意着固崇脸色,见他神情不快,心里更忐忑了。见旁边何邈起身,他慌忙问道:“台司要走?下官随你一起走。”
“我去如厕。”何邈按着肚子。
“下官也要如厕。”姚师望和何邈一起起身,滕王瞥见,招了奴仆来领二人去茅厕。席上奏乐又响了起来,滕王喝多了酒,昏昏欲睡,一双醉眼乜斜着温泌,笑道:“温郎坐得这么端正,是怕我吃了你,因此严阵以待吗?”对粟特女奴道:“怎么不伺候郎君脱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