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后这么一喝, 李淳的酒也早醒了,一副悔不当初模样,重重趴跪在地上:“母后,儿臣是真的知错了!儿臣不过是一时冲动,喝了酒,又见到秦姑娘肖似表妹……”
朱皇后闻言,胸膛起伏不定,面孔在火焰里竟有青紫之色。
如今李固得陛下亲自赐婚,李络又圣宠在前,李淳早已是四面楚歌的境地,稍有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李淳本就无甚殊才,于治国之道上庸庸无见;也唯有德仁尚算俱佳,与终日里寻欢作乐的李固放在一起比较,才显得出众,能得一句陛下赞赏。
可今日淳儿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自己坏了德行!若是叫陛下知道了,定会发作一番。天威难测,谁又知道淳儿会沦落至如何境地?
不过,此事要说致命,其实也不致命。若是捂得够严实,分毫都传不出去,也就与未曾发生过一样了。
朱皇后越想,心头便越冷酷。她深呼吸几口,目光落至了瑟瑟发抖的秦元君身上,表情慢慢平复了。
这姓秦的小贱人,主动爬了淳儿的床,不就是贪图一个皇子侧妃的位置么?她可以给。
“元君,你是福昌身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受了这般大的委屈,本宫不会坐视不理。”朱皇后露出宽厚神色来,安慰道,“此事乃是淳儿无礼冒犯你在前,你不必怕,本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秦元君以额触地,人抖如筛糠似的,声音哽咽:“皇后娘娘,是,是元君之过错……”
话虽哽咽含着哭腔,但她着实挤不出眼泪来,实在是心底欢喜之意太甚;没能当着皇后的面笑出声来,已算是极大的克制了。
若是皇后说话算话,她定能嫁给大殿下,成为侧妃。而朱嫣呢,这辈子撑死做一个臣子之妻。她永生永世,都要被自己压过一头,再无起反的可能。
这又叫她如何不高兴呢?
但秦元君又怕叫皇后看出端倪来,连忙呜咽了两声,哀哀哭泣起来,道:“娘娘,不如就赐元君白绫一条,让元君去了吧!”
朱皇后心底一跳,暗恨道:本宫倒是想让你直接吊死,可陛下又会怎么说?!
于是,她便挤出安慰的笑颜来,道:“何必说这种话!元君,只要你答应本宫,将此事守在心底,绝不外传;等风声过去,本宫便向你父亲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