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哭泣,因此即使血珠已经大颗大颗的涌出眼眶,他也不会流泪。

他不懂愤怒,因此即使骨肉被寸寸碾碎揉烂,痛得全身抽搐,也不会嘶吼。

他只是安静地躺在祭坛上,转过脸凝视着昏暗祭室墙上唯一透光的那扇小窗,任凭汩汩涌出的鲜血渐渐染红濡湿了他的半张面庞。

小窗的铁栅栏后,那只小小的百灵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左手微微动了动,虚虚地想要触碰那只雀儿的轮廓。

长老见他左手想要挣扎,信手便是一刀。

半截指骨掉落。

鲜红的血泉沿着雪白的指骨流淌。

他抬不起手了。

于是,他只能艰难地对小鸟眨了眨眼。

血泪成珠。

见他即使这样都没有反抗嘶吼,长老们动作愈发肆无忌惮,丝毫不再顾忌他的感受,反倒让这场血腥祭祀的时间缩短了些许。

“老夫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居然能够锻就一副剑骨。”仪式结束后,一位长老满意他的表现,“总共不过两个时辰不到,这应当是历代用时最短的一次。却是让这怪物少受了许多苦楚。”

“那自然是大长老心存仁念,法力高强。”有人陪笑道。

此时再无人关注全身是血的小男孩,怪物血污肮脏,自有下人处理,他们愿意净化邪物,已是容与三生有幸。

于是,容与便被这么丢进了暴室,按照族律,唯有族中穷凶极恶的罪人才会被关在那里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