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和东秦此时已经在河阳城外派兵布阵。
韦然停止攻打河阳南城之后,便将大军收拢,除了雷朵儿在远离河阳处扎营之外,韦然手中四万余人尽皆聚集在河阳城外。
韦然在营帐之内说道:“决战就在明日,我等远道而来,建功立业之时就在眼前,若是一举击溃秦兵,则可收复洛阳,进而掌控河南之地。”
军中参将于修此时问道:“秦王,敌众我寡,况且我军近几日强攻河阳,人马疲惫,明日之战于我军颇为不利,虽然狭路相逢勇者为王,但是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为何还要强行进攻?”
韦然看了一眼于修,此人乃是新晋的寒门子弟,平日里也颇有才学,韦然甚是欣赏,故而此番出征也将其带了出来,也算是培养一下此人的能力。
韦然并没有怪罪于他质疑自己的决策,反而是问道:“依你之言,该当如何?”
于修壮着胆子说道:“我们的战略目的本身就是为了牵扯洛阳守军,如今西秦举全国之力进攻蒲州和潼关,我等牵扯住洛阳兵力,西秦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况且洛阳城高池深,我军虽然占据了金墉城,但是攻打洛阳也颇为不利,还不如趁此机会一路向东,趁机攻打青州,青州之地离淮北又近,占据宋城之后,就可以和我朝本土相连,一样可以牵制洛阳的军队。”
原来于修觉得洛阳大军既然已经被吸引了过来,南齐大军只需向青州方向移动,洛阳大军定然追击,追击时日越久,就没时间关心潼关战事,南齐可以减少伤亡,又能达成战略目的,乃是两全其美之事。
但是韦然显然想的更为深远,对于修说道:“我军越过洛阳而攻河阳,本身粮道就暴露在洛阳守军之下,若是一路东进,定然粮草不济,到时候恐怕军心生变,我吸引洛阳守军出城作战,洛阳城内并无良将,号令必然不会统一。我得知此次乃是闵世元亲自带兵,可见洛阳城中已经无人,此乃消灭东秦有生力量之大好时机,此战若胜,不仅有机会夺得洛阳,更是能将东秦压缩在河北之内,对我朝发展极为有利。”
于修知道韦然此刻正在兴头上,而且对自己的军事能力极为自信,认为闵世元绝非他的敌手,故而才敢如此托大。
但是韦然确是觉得此次闵世元亲自带兵,正是除去此人的大好机会,若是闵世元一死,东秦群龙无首,只能推闵世川那个废物点心上位。
第二日,南齐和东秦两军在河阳城外摆开阵型,意图开始决战。
东秦按照冯毕之建议,闵世元领中军,冯毕和沈文秀各引两军。
闵世元又接受了胡华的建议,在军阵大后方的山上高点,放了诸多战场观光团的成员,大多都是朝中文人勋贵以及元氏宗亲。
按照胡华的说法,明日之战至关重要,我军胜算犹大,何不让这些王公贵族观摩我军作战,知道晋公天威。
闵世元尤为不解,战场岂是儿戏,怎能如此托大,但是胡华强调的说道:“晋公放心,观战位置乃是交战之地的我军后方,王公贵族断然无虞,晋公若想趁此机会更进一步,则更需要他们亲眼所见啊。”
闵世元深以为然,反正元氏贵族又不是他们闵氏族人,只要皇帝元帧不出事就行,随后便令胡华安排了此事。
韦然此时列阵于前,看着正对面的东秦部队,军容齐整,令行禁止,突然间也是感叹道:“闵世元带兵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啊。”
其实闵世元带兵水平向来被人所忽视,闵观之子的光环掩盖了他本身出众的能力,能被闵观看重并且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长子排除在继承人之列,闵世元有的可不仅仅是脑子罢了。
当初跟随赵昭平定凉州之乱之时,他就屡立奇功,只是随着赵昭的突然逝世,他所立下的功劳也就无人可以证实,他本人也是不喜欢夸夸其谈之人,故而自己也未曾多提。
闵世元同样也看着远处的齐军军阵,他发现南齐军阵之中挂的最多的不是齐军战旗,而是韦然的战旗,当下也是感慨道:“都说南齐士兵只知道韦然而不知道皇帝,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阳光开始照射在每个将士的脸庞之上,南齐的士兵脸上的都是刚毅和果敢,但是东秦士兵脸上也毫无惧色,毕竟此时此刻,南齐乃是侵略者,东秦将士保家卫国,自然战意更甚。
随着战鼓的敲响,南齐和东秦的河阳之战,正式拉开序幕。